第三十九章_月华重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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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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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于炜之一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丰国公的英姿,尤其是那修长****的一把金锁……,像是同时锁住了一个人的身心与神魄。

  今夜的事情,于他而言确实过于意外,也过于震撼了。想不到这江畔的小小善因寺中,居然别有一番天地。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丰国公会选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做这样的事情……?那些平日里为他诊病安胎的太医呢?!

  为什么……?

  这一夜的漫长,其实并非对着于炜之一人而言。公良世知也似乎感受到了,这有孕之后从未有过的漫长之夜……

  腹中忽然有什么似乎不对了,说不上是痛,但让他十分的难耐。

  六子服侍过了公良世知,便一直守在他身侧。夜里这丰国公起夜了好几次,却次次都是空折腾。临到快天明的时候,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一会儿,又突然被噩梦惊醒……

  “……”

  日光下,王府卧房门前的水缸无故“砰……”的破裂了,里面养着的清莲被水缸的残片撕破,弄得满地,好不狼藉……院中的水,忽然就在平地之上汪洋肆意了起来……居然生出了风浪……诡异非常。

  公良世知睁开双眼,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高隆的肚子随着呼吸起起伏伏,胎儿一刻不停的在肚中翻滚,让他感觉异常的不安……

  “……”

  公良世知呼了一口气,从帐子中伸出一只手,他想唤那在床边守着的六子,喉咙里却完全沙哑的发不出声音。

  “丰国公!”

  六子十分困乏,脑袋上下磕碰中,突然就看到了公良世知伸出来的手,连忙掀开帐子。

  眼前的人,脸色苍白的不可言喻,一手轻轻搭在侧卧着高隆腹部之上,一手向外伸展着,像是正要叫他,却无力开口。

  六子侍奉公良世知的这段日子,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不由的骇了一跳,想来临产之前,或许这就是他的常态了……?

  “您怎么了?”

  经过夜里的那番尝试,六子也有些无法把握他的身子到底会怎么反应,若是反应的过于剧烈了,便要立即传唤太医才好。毕竟这事儿,对于他的临产之身,太莫测了……

  “扶我起来……”

  公良世知一手撑住床榻,停了半响,才十分吃力的说道。

  “好、好!您慢点儿……”六子赶忙伸手,仔细的扶着他靠起来,拿过长衣给他披在肩头。

  公良世知安抚着腹中胎儿,气力低弱的对着六子道:“我今日想回一趟王府……”

  六子的眼神正落在他那只抚在肚子上的修长白净的手,他揉抚肚子的动作出奇的优雅好看,不知为何让六子竟是看的一时有些出神。

  “丰国公,您的身子还是安养为益,若是缺什么命奴才回王府去为您取就行了……”

  六子十分恭敬的说着,显露出一种与他时**份地位不同的谦卑。

  他本已经是这皇帝身前最红的侍从了,来日成为这宫中首屈一指的总管大人也有如探囊取物,可偏偏在这公良世知面前,六子倒是比对皇帝还要恭敬几分。

  这些年,他是看着公良世知如何为帝师护佑着皇帝一路成长的。皇帝心头的爱,六子了然,但公良世知所因此而受到的委屈,更是让六子感到……,不能轻易的说是“惋惜”,更多的是……“复杂”二字。

  一微尘中,见诸世界。

  皇帝爱公良世知,这简直是三岁孩子都能看的清明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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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公良世知究竟爱不爱皇帝……?

  以前他一直觉得公良世知并不爱皇帝,但……经过这段日子,他却并不笃定了,有什么在悄然之间,慢慢变化着。

  最起码,若是他丁点儿都不爱皇帝,又何必忍受这怀胎孕子之痛?若是他根本不顾及皇帝的性命,又为何会甘愿一直带着那脚镣,忍受着一只锁的束缚?

  或许……人性本身就是复杂的。

  识人易,知己难。

  “我想回去看看”公良世知稍稍牵了牵长衣的领口,撑着六子的手,扶着腰站了起来。

  昨夜那一番折腾,让他的私/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眼下这本就因有孕而标准的八字步,迈的更加“特别”了。

  “丰国公,您现在这身子,如何受的了一路回京城的奔波……?再说,这几日多雨,路上颠簸泥泞……”

  六子好言相劝,和颜悦色的敲边鼓。

  公良世知算算日子,再有月余也就临近产期了,他决定就在这善因寺生下腹中的孩子们,便注定远离京城和王府。

  自从在这善因寺住下,他便一直没有回王府中,产前的日子实则应该回去打点一番。更何况,那梦里……水缸的破碎,浪潮的涌起,让他觉得十分不祥……

  父王和爹不在京中,他本就是这王府的主人。照看家里是他的义务也是责任。

  “去准备吧,一会儿起程。”

  公良世知看似心意已定,任凭六子怎么劝,都没什么作用。

  “丰国公?!”

  六子看着他,却见公良世知不耐的脸色微变,肃然又带着几许敌意。看来他不喜欢有人忤逆自己的意愿。

  他现在挺着即将临产的肚子,全身说不出的难受,若是身边的随从再忤逆他的意愿,公良世知丝毫不怀疑自己这说爆就爆的脾气。

  “……,好、好!您先等等,奴才这就去传齐大人。”

  六子扶着他在桌边坐下,立即一溜烟儿的赶紧去找齐子涛。

  且说公良王府都被皇帝撤了,若是这丰国公挺着大肚子再回去一看,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得了?!

  皇帝专门吩咐过,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王爷和薛公被流放的事情……

  唉!

  六子心急火燎的到了齐子涛暂住的房间门前,“咚咚咚——”伸手一阵扣门。

  齐子涛夜里亲自巡夜,此刻正觉得困倦,猛的听到急切的敲门声,以为是公良世知身子有变,顿时就从床上弹起了身子,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口……

  “世知怎么了?!”

  他睡眼惺忪的看着神情纠结的六子,脱口而出问道。

  “唉!丰国公要回王府!”

  “啊?!——”齐子涛瞠目,大叹不好。

  以他对公良世知的了解,这人要么不说,说了便一定要做到。回王府……,怎么能行呢?!

  “你跟他说什么了?!”齐子涛焦心,问得直接。

  六子摇头,无辜道:“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唉!”

  “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要回王府?做什么呢?”

  齐子涛心头狂叹不已。越想躲什么,偏偏来什么。

  公良世知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木质的方匣大信函。这桌上本就整洁,突兀的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信函匣子,倒是有几分像“贡品”一般的特别意味。

  这信函里装着的,都是自从皇帝亲征起,写给他的信,一日不落。

  在别人看来求之不得的恩宠圣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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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良世知却一封都没有拆开过。

  他不想看。

  但……他还是在心中暗暗的期待每一日这信都能如期而至。

  因为至少这说明,皇帝是平安的,还能继续折腾不停。

  可两日了……,这两日的信,突然断了。为什么呢……?

  难道是战场上……?

  这么想着,他的下腹突然就被胎儿猛的踢了一脚,像是有什么与这心念相系一般。

  “……!”

  公良世知疼的咬住牙,一手扶在这桌案上,一手不断的安抚着这腹中的胎儿。

  可他越安抚,这胎儿却越像是要跟他作对一般,晃晃悠悠的,继续踢踏不停。

  公良世知的小腹骤然疼痛的,像是要炸裂一般,他的身子完全坐不住了……

  “呃……!”

  “丰国公!”

  六子和齐子涛推门而入,却见公良世知如此不支的撑在桌前,心中俱惊,连忙上前扶他。

  “没事……”公良世知忍过一会儿,冷汗淋漓摆手道。

  自己怎么会成了这副无用的样子……?

  公良世知十分不喜齐子涛见自己如今的这副模样,他不应该是这样的……,被这腹中两个胎儿折腾的毫无招架之力。

  “我要回王府一趟”公良世知喘了口气,对着齐子涛,十分坚持。

  “……”

  齐子涛心疼他这样子,又不知该说什么,面色尴尬又无言相对。

  他轻轻抬起手,抚触到了世知的胳膊上,轻劝道:“世知……,你……”

  公良世知看着他,他的眼神告诉齐子涛,他内心对这个决定的坚持。

  劝,是没有用的。

  齐子涛只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跟他说呢?!

  实话,有时并非最好的选择。

  当着公良世知的面说谎,的确是万分考验齐子涛胡诌的能力……

  “世知……”

  虽然公良世知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齐子涛却还是无法习惯用“丰国公”三个字去称呼他,“世知”二字,实在像是刻入骨髓里一样的熟悉。

  正可谓妙悟者不在多言,齐子涛决定另辟蹊径。

  “世知……,你知道的,陛下命我护卫你的安全……这善因寺里里外外……”

  公良世知坐在桌前,也不看他,一手轻轻搭在腹部之上,脸色清冷。

  他的发鬓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茂密乌黑的头发中,就这么十分突兀的夹杂着一根白发,像是在宣告年华若流水,于人于事皆为无情那般。

  “陛下……”

  齐子涛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壮了胆子胡诌道:“陛下不许你出这善因寺,否则……我们这所有人……”

  房中僵了一刻,六子和齐子涛都在等公良世知的反应。

  很意外,他却没有震怒,而是显得出奇的……平静,只听公良世知道:“我是自由的。皇帝……不可能软禁我……”

  他说罢,一抬手,像是轻轻拂开衣衫上的微尘一样,将搭在腹部上的手移开,撑着桌案缓缓的又一次站了起来。

  “去准备,我要回王府。”

  淡淡的一句话,却像是不可回绝的命令一般,让齐子涛忧虑不已。

  绝对不可以。

  若是让世知在产前知道了公良王和薛公的事情,那简直就如同催命符一般的凶险!绝对不可以!

  “世知啊,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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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良世知见齐子涛这素日里十分爽快的人变得如此磨磨叽叽,脸上显现出几分不耐之色。

  “你或许不信,但陛下……真的……不让你出这善因寺……,直至生下腹中的孩子们……”

  齐子涛见说没有用,便只能出手苦肉计对着公良世知了,“啪”的一声,就双膝给公良世知跪下在眼前,道:“世知啊!你知道我们齐家这上下,如今都指望着我齐子涛这一人在宫中当差了……陛下这么信任我,我实在是……”

  “我说了,皇帝不会软禁我!”

  齐子涛说的言辞恳切,公良世知却心中生疑。

  “是不是父王和爹出了什么事?!”

  公良世知看着齐子涛,目光冷冽,问的突然。

  或许,这就是至亲之间血脉相连,心中本能的反应。

  “没有!”

  齐子涛深知公良世知的聪明,他脸上此刻若有一分犹豫示给那人,这事儿肯定瞬间穿帮。

  强撑着一脸平静和笃定,齐子涛道:“若是公良王有事,世乐来看你的时候,不会是那幅样子。你想想,是不是?!”

  公良世知额头上滴落一滴汗珠,他现在觉得站着都是很吃力的事情。

  回想哥出征前的模样……,似乎心情还算是十分平静的。自己已然被皇帝折腾成这个样子,公良世知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和父王与爹开口……

  他们若是真能接受,或许也是出于无奈吧。

  公良世知想着想着,这身子也不知怎么的,完全不听使唤,脑中一阵晕眩,竟有些站不稳了。

  他下意识的在旁侧伸出一只手,六子,一把上前就扶住公良世知,唤道:“丰国公!”

  隔着薄薄的衣衫,都能看到他那隆起的肚子在动个不停。这肚子里的小家伙们,可真是像足了皇帝整日爱折腾的模样,丝毫不体恤公良世知的辛苦。

  “……”

  “你看看,站都站不稳,还回什么王府?!怎么回王府?!”

  齐子涛倒是瞬时就有了把柄,死抓住不放,能瞒过一天是一天。他快步上前和六子一起扶住公良世知,将他搀回了床榻上。

  公良世知实在不想躺下,可他全身乏力,似乎也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他连和齐子涛继续杠一杠的立场都没有。

  因为这身子已然都不像属于自己的了,时时刻刻,下/体的疼痛说来就来,将他身体和神魄全然牵系。

  想到今夜还要传唤于炜之所做的事情,更是让公良世知本就不舒爽的心头多增添了几分阴霾。

  但除了这样,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么……?

  公良世知看着这几乎能顶到胸口的肚子,深深的叹息,身不由己……

  “皇帝这几日的信呢?”

  公良世知靠在床榻上,任六子又一次将薄被给他体贴的覆在身上,轻声问道。

  他现在虽然没病,却胜似一个重病之人,整日缠绵于这床榻上,让他厌烦至极又无可奈何。

  都曾说这男人产子,越临近产期甚至比那寻常女子还更虚弱几分。以往公良世知还有些不信,如今……可是“亲力亲为”的体尝了一番,实则所言确凿。

  六子听他这么问,简直又惊又喜。

  果然,这丰国公还是在乎陛下的。

  “哦……,落郗江的江道上这几日出了水患,从江北送来的信,都有些延迟……”

  六子随口就道。这答复他自从两日前没收到皇帝的御书开始,就一直反复练习,生怕公良世知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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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子涛望着那桌上的信函匣,只觉得有趣。他完全不看皇帝那每一封信,却还是惦记着这信有没有如期而至?!

  皇帝写军务急信,恐怕都没有给公良世知这日日“请安”的信如此上心。

  “若是信到了,奴才立即就给您送来。”

  六子只捡最重要的说完,看着公良世知的苍白脸色,想他夜里睡的太少,又问:“丰国公,要么……你再歇一会儿……?”

  公良世知不知为什么,今日就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或是昨夜于炜之的那番尝试,或是噩梦,或是其它……不可名状的什么……

  “都下去吧……”

  回京城王府的事情,公良世知没有再坚持。相比有人陪着,他眼下更希望独处。

  然而,时至今日,他所谓的“独处”也早已不是独处了……

  这腹中不是还有两个孩子么?

  他们都在一直陪着自己,共同呼吸。

  “我是自由的。”公良世知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在心中无数次的反复道。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叶鄂城坐落在地势险峻的连绵群山之下,山峦叠嶂,风沙肆意扬起,狂卷而去,城郭的轮廓在风沙中时而混沌、时而清晰。

  为争夺这一座孤城,慕容重辉带着大军鏖战了近十日之久,久攻不下,眼见着陷入了僵局。

  这车师部的毕元桀岂肯轻易将这进嘴的肥肉再吐出来?占据了边境重镇叶鄂城的好滋味还没享够,未料想,这天云皇帝居然兵临城下,步步逼近,眼见朝着自己猛扑而来。

  慕容重辉深谙这“兵贵神速”四个字的用意,他无意久战,也实则无时间容许他久战。

  公良世知产期临近,眼下他就算从边疆快马疾速赶回到京城,也需要二十日左右的时间,慕容重辉实在……不敢去想万一……,万一自己耽误了时间,让他独自一人面对那么莫测的处境……,绝对不可以!

  几位跟随着慕容重辉征战的将领,也都十分了解皇帝的心意与处境,尤其是公良世乐。

  如今,他们一路征战顺利,接连收复了几座城池,公良世乐倒是觉得若能稳扎稳打是个不错的法子,稍许时日,结局自见分晓。

  行军征战多时,将士们也普遍十分疲惫,这叶鄂城能够一鼓作气的攻下,则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不能……,以这持久的消耗战而言,将这一座城池完全孤立起来,当然天云一方更加具有优势。

  相比这眼下天顺民助的战局,公良世乐更担忧的是公良世知的身子……,他究竟怎么样了……?能不能熬的过去?

  皇帝的焦急与担忧虽然十分克制,但还是常常难以掩饰,公良世乐宁愿他提前回京,将边疆的战事先放一放。

  自古人生无两全,安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慕容重辉深知自己为君的责任,亦清楚自己此番征战的用意,他特别想在公良世知最艰难的日子里,用自己的努力向他证明一些东西。

  这也是对公良王那一巴掌最好的反击。

  但……,时局的发展总是需要时间来演绎,他越是急于求战,这车师部上下却越是龟缩在叶鄂城中,谋求里外合应的机会。

  叶鄂城经齐佑良多年的整治和修葺,固若金汤,是叶兰关附近雄踞着的最威武强悍的城池。如今陷落在了敌人手中,曾经天云朝对修葺叶鄂城反复的人力物力投入,倒成了一种莫大的讽刺。

  久攻不下……应当如何……?!

  久攻不下……

  慕容重辉倚在椅中,看着手中展开的战略地图画卷,叶兰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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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城、季尔山脉、图兰湖、赫而博金草原……

  边疆的地貌本就复杂,即便是拿着朝廷俸禄的驻边大将,也需要多时深入才能将这人文地理逐一摸透,又何况眼下他时间少的可怜,少的出奇,少的在几日内,就要分出高下胜负。

  可能么?

  慕容重辉挑开目光,看着那烛火,自问道。

  亦不是不可能。

  夜已深沉了,这边疆不比京城,昼夜的温差极大,已快入夏的日子了,深夜却骤然能够冷的彻骨。

  “不要浮躁——!”

  朝梁院里曾经炼武扎马步时,一句厉声的呵斥,从身后传来。

  那是公良世知的声音。

  功夫是时间浸透的。慕容重辉每一日跟着他习武,便每一日更加懂得了“用功”二字的含义。

  这世界上没有平白而来的东西。胜利亦如是。

  老师的声音,就这样在慕容重辉耳畔来来去去反复了几十次。

  心神一闪,慕容重辉压抑不住心中对着公良世知的挂念,却更想将一场胜仗献给他,作为这些年他对自己倾注心血的最好报答。

  “来人!”

  皇帝收拢起手中的地图长卷,一站而起,凛凛生威。

  这些日子,慕容重辉每日休息的时间极少,人看上去自然消瘦,但行军打仗多时的磨练,却反倒给他的眉目和身姿上凭添了几分骁勇精悍的味道。

  “陛下?!”

  陈三许在帐前听到他的声音,迅速就进来等吩咐。

  近来几次战役,陈三许为立军功均是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倒是让慕容重辉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有这么不顾生死,勇武出奇的将士在身侧,实则是他身为帝王和统领的福分。

  “传几位大将来朕帐中。”

  慕容重辉撂下一句简单的吩咐,陈三许便立即领命而去。

  短短一刻过后,几位随军的将领便都围坐在了慕容重辉的身边,虽是深夜,每个人却都是精神抖擞目光炯然。

  攻占叶鄂城所遇到的困局,他们其实心中也早已有着准备,此番艰难,的确是在预料之中。

  “这叶鄂城若是攻不下,就不必虚耗,我们绕道——直接穿过季尔山,顺着图兰湖,去攻占车师部距离叶鄂城最近的一处中枢补给地——盖伦城。”

  慕容重辉伸手一划,直接将食指点在了地图上的盖伦城上。

  众将闻之惊愕。

  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想法。

  “陛下,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若是处于劣势,万万不可强取……”

  慕容重辉看着公良世乐,耳畔却莫名的又响起了公良世知的声音。

  或许他们长的太像了,虽然明知不是他,却还是能牵系着慕容重辉的心,牵系着那狂奔卷荡而起,发疯一样的思念。

  世知……!

  “既然叶鄂城攻不下,不如就取道先拿下盖伦城,将它的后方补给线完全切断,再徐而图之。”

  正可谓心中宽广山川小,眼内澄清日月明。

  慕容重辉眼中十分清明,坚定又像带着一股有如日月曜然般的光辉。

  他出生在漫天晴雪花舞荡的月夜之下,某些时候,这眸子里像是沾染着一种尘世间十分洁净的神灵一般,轻柔的像水,又坚硬温润的如玉。

  几位大将都静听着皇帝的判断和抉择,公良世乐赞同道:“陛下,这的确不失为一种方法。如今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应当主动出击占领先机。臣,愿往。”

  一身铠甲的刘玉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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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陈同施,亦随声道:“臣愿先行前往,攻占盖伦城!”

  慕容重辉想了想,眼下驻扎之地还需要防备敌军的进攻,倾巢出动绝非上策,率领骑兵闪电战夺取盖伦城才是正道。

  公良世乐骑术极佳,慕容重辉自小随着他们长大,对他的信任几乎超于了一切朝中的武将,此去艰险,他愿与他一同前往。

  “刘将军负责驻守营地,佯装我军疲惫倦怠,无心迎战之态。”

  “你与朕”慕容重辉说着,看了一眼在自己对面的公良世乐,对着他的眼睛道:“一同去夺取那盖伦城。”

  “是,陛下!”

  公良世乐没有分毫犹豫,一口诺道。

  “陈将军带骑兵三千相隔十里,接应朕和公良将军。”

  慕容重辉非常期待这一战定格的血役,只要拿下盖伦城,即便这叶兰关与叶鄂城一时间无法收复,车师部也无疑会遭受重创。

  只要拿下……,只要拿下!他便可以立即回京,暂且放下这边疆的战事,去陪他心爱的人。

  “遵命,陛下!”

  陈同施一抚腰间的佩剑,铿锵有力的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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