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血池表面浮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气泡，血水沸腾，咕咕噜噜，偶尔破裂一颗，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重。
徐灵容站在血池边，嫌恶地抽了抽鼻子。
站上来成为这一轮血池测试的一员后，规则就被他们自动知晓。血池测试，每一轮需要三十满员，一轮共需绕池五圈，池中血手有可能每一圈都抓住一名“学生”询问，也有可能五圈走完也没有一次出手。
这样看来，这似乎成为了比谁的运气更好的较量。
但徐灵容没有掉以轻心，她非常明白，这些鬼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三人在队伍中并没有挨着站，反而被安排得相隔甚远，每个人中间最起码有五名鬼学生。但好在三人的视力都很不错，即便有距离，也能将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一声哨响，血池测试开始了。
最前面的鬼学生轻轻地迈出了步子，整个队伍如同被按下按钮，缓缓启动了。
队伍的速度极其缓慢，好像生怕血池里的鬼手抓不住“学生”一样。
季俐俐性子急，心里恨不得绕过前面的鬼，用百米冲刺地速度跑完这五圈。但她看了眼在自己前面的徐灵容，终究还是忍下了突如其来的冲动想法。
突然，血池猛烈翻涌，徐灵容的的耳朵听到一阵铃铛响，接着无数只血手闯进她的视线，张牙舞爪。
“凯瑟！小心！”徐灵容是一众“学生”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看着凯瑟慢腾腾地随着身前的鬼走动，对于身后向着他而来的血手毫不知情，也不管会不会触发什么惩罚，连忙惊呼提醒。
凯瑟扭头一看，那残臂带着血水而来，凶猛无比，已经触到了他的面门，他高挺的鼻子首当其冲，鼻尖瞬间就被抓下了一层皮。
一道蓝色的迫击弹光如流星般急速地杀了过来，直冲血手，凯瑟的鼻腔立马充满了烧焦的气味。他看向徐灵容，果然是她。
这时季俐俐也反应过来，驱动所有的机械臂，帮助凯瑟驱散周遭锲而不舍涌来的血手。
繁多的血手将凯瑟层层包围，上下左右，没有哪一个方位有缺口。这才是第一圈，这些血手就像是锁定了他一样，锲而不舍地向着他扑来。他必须快点想办法，徐灵容和季俐俐只能为他暂时拖延一点时间。
“把背后灵放出来！”徐灵容的声音经过层层鬼手传来，变得有些失真。
凯瑟其实早就想将背后灵放出，但是因为之前徐灵容阻止了他，所以他一直很有顾虑。他这个人单论战斗力在局里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但论脑子，确实一般。
不过现在，既然徐灵容改口了，凯瑟毫不犹豫地放出了背后灵。
温度立马低了几度，雨夜的寒风一吹，让人经不住地打寒战。凯瑟此刻身处核心地，对于寒冷更加难熬，他长密的睫毛已经挂霜，嘴唇冻得乌青。
正是因为背后灵的出现，围住凯瑟的血手速度被冻缓，就如同电影中的慢倍速放映一样。趁着这个空档，凯瑟连忙钻出了包围圈，看了一眼徐灵容，见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狠心吹了声清脆的口哨，在空荡的校园里悠长盘旋。
冷冻解除——
背后灵才收回能力，血手残臂就仿若闻着腥的猫，挤着冲了上去。凯瑟脸上的血色完全消失，背后灵为了维持形态正在鲸吞他的全部精力，他能感受到背后灵所遭遇的一切，疯狂而恐怖。
很快，在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尖叫中，血手的攻击陡然停止了，纷纷缩回了血池中。一切再度恢复平静，像是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
凯瑟重新走回他原来的位置，将奄奄一息的背后灵收回灵囊，站位一前一后的“学生”都转过头来，沉默地盯着他，眼神中满是责怪。
站在一旁监考的“老师”阴森森地冲着凯瑟笑了一下，“算你好运。”
然后，又将目光黏在了徐灵容身上，“学号17017通过测试，第二圈开始。”
鬼学生们随令而动，围着血池晃晃悠悠地走动。
凯瑟的遭遇让他身后的徐灵容和季俐俐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随时准备着反击。
但出乎意料的，直到第二圈结束，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他们是真的在池边散步。
第三圈，仍旧没有异动。
徐灵容和季俐俐对视了一眼，只剩下两圈，她们都不相信血池会接着没有动静。
第四圈开始了，徐灵容忽然眼前一黑，踩在脚下的地面变得软绵绵的，像是走在了棉花糖上……
在某个瞬间，徐灵容的脑波与未来的时刻连接，感知到即将到来的信息。这种奇异的状态下，像极了此前夜巡危机后醒来前看到鬼面蝶的感觉。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无法挣脱这种溺水般的感觉，只能被动地接受那些纷至沓来的画面。
那些画面血腥肮脏，她一身污血，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得极大，胸口被剖开了一个大洞，洞里空空如也，心脏不翼而飞。而从徐灵容身上离开的血手，则众星捧月般地抱着尚且还在跳动的心脏，一窝蜂地钻回了血池，好享用人类的美味。
徐灵容预知了自己的死亡。
当她将这些画面接受完毕之后，无法掌控的状态消失了，她回到了现实，回到了第四圈开始的时刻。
徐灵容很冷静，这是她第一次触发被动技能：预知——当处于濒死边缘，会有10%的几率看到时空后五分钟的死亡结局。
她记得很清楚，在预知中，她被血手抓住的地点在四百的标点处，比凯瑟的三百标点多一个单位。
而时间，是五分钟后。
当结局被预知，当死亡快降临，人类会不可抑制地产生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然后迅速蔓延整个大脑，最后失去理智。
徐灵容脑海中的弦绷得极紧，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失去理智。而且，她要改变预知的结局。
地点固定，时间固定，在这个固定中却还有许多可以更改的事件。例如，她可以想办法与前面的鬼学生换一个位置，让鬼来代替自己，成为被抓住的“学生”。
位置是不可以随意更换的，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教导老师。但徐灵容心中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就绝不会退缩。
徐灵容咳了三声，走在后面的季俐俐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毫不犹豫地放出了机械臂，在空中胡乱地舞动，成功地将鬼老师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你干什么！”鬼老师飘动身体，凑到季俐俐身边，语气严厉，倒真像个为人师表的好老师。
季俐俐并不担心，她很清楚这样的行为还在血池的规则之下，鬼老师并没有处置她的资格。因此，她充耳不闻，只是时刻注意队伍的速度，脚步未停，这才是不可以扰乱的存在。
趁着鬼老师到了季俐俐那边，徐灵容连忙戳了戳身前鬼的核心，说：“同学，我有事和你商量。”
那鬼仍旧随着队伍走着，只是将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正面对向徐灵容。
“什么事？”这是个女鬼，一看就是个爱漂亮的，手也跟着脑袋转了过来，握着把小巧的红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齐整的厚刘海。
这场面胆小的人见了，恐怕三魂丢掉两魂，胆都吓飞了。可对于胆大的人来说，显得实在有些滑稽。
徐灵容咬了咬舌尖，才忍下笑。她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神色，一副和同学商量的语气：“我和你换个位置如何？”
女鬼梳刘海的动作停了下来，将梳子藏了藏，“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徐灵容毫不意外，她现在是与虎谋皮，可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说，我一定尽力。”徐灵容很客气，她可不想把鬼激怒。
“唉，你听了我的要求，就一定要做到，不然……呵呵呵呵……”一阵阴风吹过，把女鬼的厚刘海吹得掀起，它连忙止住笑，有些生气地抬手压住刘海，“真讨厌！你到底还要不要换？快点，我要转回去了。”
徐灵容感到机会仿佛要流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言语陷阱，立马说：“换！要求你尽管提，我一定做到。”
女鬼笑起来，脸上的皮肤僵硬地脱落了一块，瞬间变得血肉模糊。它猛地把脑袋转回去，只听见几声骨头咔嚓的响动，徐灵容眼一花，后背突然搭上一只冷冰冰的手，用力一推，就把她推了上去。
“你听好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你在等会儿的校庆考试之中，把我仰慕的男神的脑袋给我带过来。”女鬼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寒气从背脊向全身蔓延。
听起来确实很简单，只是……谁知道哪个是你男神啊！
女鬼似乎是猜到了徐灵容的想法，追加了一句：“我的男神可是全校最英俊的男人，你千万不要找错了。要是找错了，呵呵呵呵……”
徐灵容语气平稳，应道：“放心，我会把他脑袋带给你的。”
说着，她跨过了预知画面中的四百标点。
而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窣声，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血手抓住了“学生”。
这个被抓住的“学生”，不是徐灵容。
恭喜，她逃过了死亡的预告。
可与此同时，她却与另一个恶鬼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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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灵容站在血池边，嫌恶地抽了抽鼻子。
站上来成为这一轮血池测试的一员后，规则就被他们自动知晓。血池测试，每一轮需要三十满员，一轮共需绕池五圈，池中血手有可能每一圈都抓住一名“学生”询问，也有可能五圈走完也没有一次出手。
这样看来，这似乎成为了比谁的运气更好的较量。
但徐灵容没有掉以轻心，她非常明白，这些鬼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三人在队伍中并没有挨着站，反而被安排得相隔甚远，每个人中间最起码有五名鬼学生。但好在三人的视力都很不错，即便有距离，也能将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一声哨响，血池测试开始了。
最前面的鬼学生轻轻地迈出了步子，整个队伍如同被按下按钮，缓缓启动了。
队伍的速度极其缓慢，好像生怕血池里的鬼手抓不住“学生”一样。
季俐俐性子急，心里恨不得绕过前面的鬼，用百米冲刺地速度跑完这五圈。但她看了眼在自己前面的徐灵容，终究还是忍下了突如其来的冲动想法。
突然，血池猛烈翻涌，徐灵容的的耳朵听到一阵铃铛响，接着无数只血手闯进她的视线，张牙舞爪。
“凯瑟！小心！”徐灵容是一众“学生”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看着凯瑟慢腾腾地随着身前的鬼走动，对于身后向着他而来的血手毫不知情，也不管会不会触发什么惩罚，连忙惊呼提醒。
凯瑟扭头一看，那残臂带着血水而来，凶猛无比，已经触到了他的面门，他高挺的鼻子首当其冲，鼻尖瞬间就被抓下了一层皮。
一道蓝色的迫击弹光如流星般急速地杀了过来，直冲血手，凯瑟的鼻腔立马充满了烧焦的气味。他看向徐灵容，果然是她。
这时季俐俐也反应过来，驱动所有的机械臂，帮助凯瑟驱散周遭锲而不舍涌来的血手。
繁多的血手将凯瑟层层包围，上下左右，没有哪一个方位有缺口。这才是第一圈，这些血手就像是锁定了他一样，锲而不舍地向着他扑来。他必须快点想办法，徐灵容和季俐俐只能为他暂时拖延一点时间。
“把背后灵放出来！”徐灵容的声音经过层层鬼手传来，变得有些失真。
凯瑟其实早就想将背后灵放出，但是因为之前徐灵容阻止了他，所以他一直很有顾虑。他这个人单论战斗力在局里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但论脑子，确实一般。
不过现在，既然徐灵容改口了，凯瑟毫不犹豫地放出了背后灵。
温度立马低了几度，雨夜的寒风一吹，让人经不住地打寒战。凯瑟此刻身处核心地，对于寒冷更加难熬，他长密的睫毛已经挂霜，嘴唇冻得乌青。
正是因为背后灵的出现，围住凯瑟的血手速度被冻缓，就如同电影中的慢倍速放映一样。趁着这个空档，凯瑟连忙钻出了包围圈，看了一眼徐灵容，见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狠心吹了声清脆的口哨，在空荡的校园里悠长盘旋。
冷冻解除——
背后灵才收回能力，血手残臂就仿若闻着腥的猫，挤着冲了上去。凯瑟脸上的血色完全消失，背后灵为了维持形态正在鲸吞他的全部精力，他能感受到背后灵所遭遇的一切，疯狂而恐怖。
很快，在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尖叫中，血手的攻击陡然停止了，纷纷缩回了血池中。一切再度恢复平静，像是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
凯瑟重新走回他原来的位置，将奄奄一息的背后灵收回灵囊，站位一前一后的“学生”都转过头来，沉默地盯着他，眼神中满是责怪。
站在一旁监考的“老师”阴森森地冲着凯瑟笑了一下，“算你好运。”
然后，又将目光黏在了徐灵容身上，“学号17017通过测试，第二圈开始。”
鬼学生们随令而动，围着血池晃晃悠悠地走动。
凯瑟的遭遇让他身后的徐灵容和季俐俐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随时准备着反击。
但出乎意料的，直到第二圈结束，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他们是真的在池边散步。
第三圈，仍旧没有异动。
徐灵容和季俐俐对视了一眼，只剩下两圈，她们都不相信血池会接着没有动静。
第四圈开始了，徐灵容忽然眼前一黑，踩在脚下的地面变得软绵绵的，像是走在了棉花糖上……
在某个瞬间，徐灵容的脑波与未来的时刻连接，感知到即将到来的信息。这种奇异的状态下，像极了此前夜巡危机后醒来前看到鬼面蝶的感觉。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无法挣脱这种溺水般的感觉，只能被动地接受那些纷至沓来的画面。
那些画面血腥肮脏，她一身污血，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得极大，胸口被剖开了一个大洞，洞里空空如也，心脏不翼而飞。而从徐灵容身上离开的血手，则众星捧月般地抱着尚且还在跳动的心脏，一窝蜂地钻回了血池，好享用人类的美味。
徐灵容预知了自己的死亡。
当她将这些画面接受完毕之后，无法掌控的状态消失了，她回到了现实，回到了第四圈开始的时刻。
徐灵容很冷静，这是她第一次触发被动技能：预知——当处于濒死边缘，会有10%的几率看到时空后五分钟的死亡结局。
她记得很清楚，在预知中，她被血手抓住的地点在四百的标点处，比凯瑟的三百标点多一个单位。
而时间，是五分钟后。
当结局被预知，当死亡快降临，人类会不可抑制地产生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然后迅速蔓延整个大脑，最后失去理智。
徐灵容脑海中的弦绷得极紧，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失去理智。而且，她要改变预知的结局。
地点固定，时间固定，在这个固定中却还有许多可以更改的事件。例如，她可以想办法与前面的鬼学生换一个位置，让鬼来代替自己，成为被抓住的“学生”。
位置是不可以随意更换的，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教导老师。但徐灵容心中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就绝不会退缩。
徐灵容咳了三声，走在后面的季俐俐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毫不犹豫地放出了机械臂，在空中胡乱地舞动，成功地将鬼老师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你干什么！”鬼老师飘动身体，凑到季俐俐身边，语气严厉，倒真像个为人师表的好老师。
季俐俐并不担心，她很清楚这样的行为还在血池的规则之下，鬼老师并没有处置她的资格。因此，她充耳不闻，只是时刻注意队伍的速度，脚步未停，这才是不可以扰乱的存在。
趁着鬼老师到了季俐俐那边，徐灵容连忙戳了戳身前鬼的核心，说：“同学，我有事和你商量。”
那鬼仍旧随着队伍走着，只是将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正面对向徐灵容。
“什么事？”这是个女鬼，一看就是个爱漂亮的，手也跟着脑袋转了过来，握着把小巧的红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齐整的厚刘海。
这场面胆小的人见了，恐怕三魂丢掉两魂，胆都吓飞了。可对于胆大的人来说，显得实在有些滑稽。
徐灵容咬了咬舌尖，才忍下笑。她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神色，一副和同学商量的语气：“我和你换个位置如何？”
女鬼梳刘海的动作停了下来，将梳子藏了藏，“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徐灵容毫不意外，她现在是与虎谋皮，可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说，我一定尽力。”徐灵容很客气，她可不想把鬼激怒。
“唉，你听了我的要求，就一定要做到，不然……呵呵呵呵……”一阵阴风吹过，把女鬼的厚刘海吹得掀起，它连忙止住笑，有些生气地抬手压住刘海，“真讨厌！你到底还要不要换？快点，我要转回去了。”
徐灵容感到机会仿佛要流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言语陷阱，立马说：“换！要求你尽管提，我一定做到。”
女鬼笑起来，脸上的皮肤僵硬地脱落了一块，瞬间变得血肉模糊。它猛地把脑袋转回去，只听见几声骨头咔嚓的响动，徐灵容眼一花，后背突然搭上一只冷冰冰的手，用力一推，就把她推了上去。
“你听好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你在等会儿的校庆考试之中，把我仰慕的男神的脑袋给我带过来。”女鬼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寒气从背脊向全身蔓延。
听起来确实很简单，只是……谁知道哪个是你男神啊！
女鬼似乎是猜到了徐灵容的想法，追加了一句：“我的男神可是全校最英俊的男人，你千万不要找错了。要是找错了，呵呵呵呵……”
徐灵容语气平稳，应道：“放心，我会把他脑袋带给你的。”
说着，她跨过了预知画面中的四百标点。
而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窣声，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血手抓住了“学生”。
这个被抓住的“学生”，不是徐灵容。
恭喜，她逃过了死亡的预告。
可与此同时，她却与另一个恶鬼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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