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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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倩又组织起这一年的初中同学聚会。
郁知有些懒得动，只是郁兰鑫赶着他去，让他和老同学们多玩玩，别成天闷在家里。
郁知怕郁兰鑫为他担心还是去了。
林倩一见他便向他身后看，郁知拍拍她，“还找什么呢？”
“你那个酷哥朋友呢？”林倩还在张望，“我都一年没见他了。”
“他出国打球去了。”郁知说，推着林倩往门里走，“不会来了。”
“啊……”林倩可失望，撅了会嘴，直到张瑜走进来她才又开心起来，拉着张瑜在戚亭先旁边坐下，“你不是想考京州大学吗？郁知这个刚参加完冬令营的学霸就在这，你赶紧和他取取经。”
张瑜的头发留长了一些，疏落落地搭在驼色的围巾上，她脸色有些红，小心翼翼地看着郁知，“你的冬令营怎么样呀？”
郁知突然想起上一次见张瑜是他们四个一起坐车回学校，戚亭先说张瑜喜欢他。
转眼已经一年，看林倩这般热络的态度，张瑜还在喜欢着。
郁知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初中毕业后三年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但他也不好把事和张瑜挑明，只得一板一眼地有问有答，一直和张瑜聊到人差不多到齐，才和众人聚在一起聊天。
同学聚会的总是差不离那些项目，半途中玩起真心话大冒险，郁知也被抓到过两次，被问的被罚的全都和张瑜有关。
原先还有一些不明就里的老同学们现下也懂了，闹着起哄来，大有要他俩现在就“礼成”的架势。
郁知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张瑜难堪，只能玩笑着推拒，几乎把自己毕生所学的囫囵话都说尽，让别人觉得他们真是没有可能，才悻悻作罢。
闹到晚场，张瑜家里还有事得提前回去，郁知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手机上弹出张瑜的对话框。
“郁知，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郁知叹了口气，几乎没有犹豫地回复她，“是。”
于是很久也没有回复。
到了很晚才又跳出来一条消息：“那我还能考京州大学吗？”
“当然可以。”郁知垂下头打字，想想又加了一句，“不要为了谁而更改你的梦想。”
他按下发送键。
又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只是还没来得及想起从哪里看到过这句话，他又被朋友叫去玩游戏了。
聚会上他被灌了不少酒，比去年的那一罐果酒还要多。
林倩还是和他坐同一班公交回家，他们并肩坐在座位上，林倩大概还是对今年没来的戚亭先耿耿于怀，一边发朋友圈一边叽叽喳喳地同郁知说去年他们三个一起坐车时候郁知靠着戚亭先睡着的事。
“铁汉柔情啊……”林倩颇为遗憾，“可惜酷哥都出国了，幸好知了你还在。”
“你说我以后能在电视上看到酷哥打比赛吗？”林倩问他。
郁知晕晕乎乎地点点头。
能吧，毕竟戚亭先的梦想就是在最顶级的赛场上打球。
林倩得到这个回答心满意足，又愉快地刷起了朋友圈，安静了不过几分钟又突然激动起来，“知了知了！我们去年也是今天一起聚会的诶！正好一周年！”
郁知脑袋还混混沌沌的，抬眼就看到林倩的手机屏幕挂着一年前她发的朋友圈，『愉快的同学聚会！』
九宫格的配图有集体照有女孩子们的自拍照最后一张竟然是那天晚上他靠着戚亭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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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车上睡着，林倩在摇晃的车上拍下两人模糊的背影。
一周年。
郁知后知后觉地想起。
如果他们还没分手，今天该是他们恋爱的周年纪念日。
他全想起来了。
就连那句“不要为谁而更改你的梦想”也是他说给戚亭先的。
戚亭先抱着他哭，又对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留下半天消不掉的牙印和湿热的眼泪。
寒假结束返校的时候郁知拒绝了林倩邀请他同路的想法，一是见到张瑜难免尴尬，二是与她们在一起总会让他想起一年前的那时，生出酸楚。
巧的是下车时在车站碰上了大头，男生裹着厚大衣背着巨大书包，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还有一包水果掉在地上没手去捡显得有点狼狈。
郁知走过去帮他收拾好，“你也今天返校？”
“郁知？”周楚钦有点惊讶，“你也坐车回来啊？”
郁知点头，他的东西都收进书包里了，手上没提袋子，便主动向周楚钦伸出手，“你手上那么多东西，我帮你拿点？”
大头不和他客气，给他一袋行李，和他并肩去乘班车。
其实郁知和周楚钦也没怎么说过话，有时路上碰到也只是点点头算打过招呼，偌大的学校里周楚钦是唯一知道他和戚亭先关系的人，但他们分开后他更不愿意去找周楚钦，他们之间本就是因戚亭先这个桥梁才搭上，但是郁知不愿意再聊起他。
好在周楚钦本身是个开朗的人，随便找两个话题都能滔滔不绝地聊下去，郁知也渐渐的没那么别扭，找回点最初认识周楚钦时的感觉。
返校高峰期，班车上挤挤攘攘的，好不容易挤到下车，周楚钦手脚麻利地跳下车，郁知的拉链却勾住了门上一处小铁丝，他手忙脚乱地好好解开，就被身后的人搡了一把，脸朝下跌了下去。
周楚钦眼明手快地在他跌倒前扯住他，“诶你小心——”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郁知身后的男生跟着跳下来，“我头哥啊！”
“李放。”周楚钦黑了脸，“你丫有病啊？”
那叫李放的男生却把眼光放在郁知身上，“*，这不是戚亭先那马子吗？戚亭先走了跟你混了啊？”
郁知皱起眉头。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周楚钦踹了他一脚，被李放躲开，只踢到外套，“你要是之前没被先哥揍够我再替他揍你一顿。”
“我说错什么了？”李放挑眉看他，“这不就是戚亭先护的严严实实不让人知道的马子吗？”
“我*你妈！”周楚钦又踹出一脚，正踢在李放肚子上，李放也骂了句脏话，撸起袖子就要来干架。
“大头。”郁知急忙拉住他，向后避过李放的动作，“学校门口别打架，会被处分。”
“怂了啊？”李放见他躲，更凑近一些，“一个不敢承认自己搞男人，一个只图嘴上痛快不敢真跟老子干。”
“戚亭先怎么你了？”郁知突然开口。
李放又把眼光投向他，“什么？”
“你为什么对戚亭先这么大敌意？”郁知皱着眉头，“他都走了，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我揪着不放？”李放嗤笑了一声，“他娘的走之前还来威胁我不准说他同性恋的事，我倒想知道他拿什么威胁。”
郁知顿了顿，没说话。
“他妈的还和我扯淡说是他弟，”李放啐了一口，“怎么看怎么都是马子。”
周楚钦吼他：“你给老子放尊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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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知拽住周楚钦又要打人的手，看向李放，“不是马子，是男朋友。”
李放看着他，“这回认了？”
“我一直认。”郁知说，“不要再找周楚钦的麻烦。”
“操！”李放狠狠骂了一句，看上去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又骂了句“死同性恋”又悻悻走了。
郁知和周楚钦对视了一眼，还是周楚钦先开口，“李放那就是个神经病，进校队时候就调子高，先哥不理他他还以为自己厉害，要不是之前提到你先哥次都不得次他……这瘪三之前和他干过一架他还老实点了，现在知道先哥能留在美国了又他妈的开始瞎蹦哒……”
“戚亭先……通过训练营了？”
周楚钦一顿，心里转了无数个主意，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他说差不离了。”
那就是定了。
郁知心下定了，又泛起苦，“……他还和你们有联系？”
这回周楚钦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只好耷拉着眉眼说实话，“有，但是每次都说不了两句话，还老不回我们。先哥太忙。”
郁知觉得自己眼睛酸胀的厉害，他闭了闭眼睛，“他……过的挺好吧？”
“嗳郁知……你别……”周楚钦有点急了，“我……先哥他……他就是怕影响你……而且他那边也不一定打出头……也怕你担心他……不是……”
他也说不太清。
戚亭先出国以后，即使有时差他也能和戚亭先偶尔聊两句，因此也不再觉得异地有多远，便鼓动起戚亭先去找郁知多聊聊维系一下感情。戚亭先却铁了心地不再联系，也不准他们把这些事告诉郁知。
“别影响他。”每次提起郁知戚亭先最常说的就是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从秋天说到冬天，把原本怂恿着他二人谈异地恋的周楚钦也说灰了心。
“我没事。”郁知红着眼睛朝他笑，“他好就行。”
※※※※※※※※※※※※※※※※※※※※
快快毕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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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知怕郁兰鑫为他担心还是去了。
林倩一见他便向他身后看，郁知拍拍她，“还找什么呢？”
“你那个酷哥朋友呢？”林倩还在张望，“我都一年没见他了。”
“他出国打球去了。”郁知说，推着林倩往门里走，“不会来了。”
“啊……”林倩可失望，撅了会嘴，直到张瑜走进来她才又开心起来，拉着张瑜在戚亭先旁边坐下，“你不是想考京州大学吗？郁知这个刚参加完冬令营的学霸就在这，你赶紧和他取取经。”
张瑜的头发留长了一些，疏落落地搭在驼色的围巾上，她脸色有些红，小心翼翼地看着郁知，“你的冬令营怎么样呀？”
郁知突然想起上一次见张瑜是他们四个一起坐车回学校，戚亭先说张瑜喜欢他。
转眼已经一年，看林倩这般热络的态度，张瑜还在喜欢着。
郁知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初中毕业后三年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但他也不好把事和张瑜挑明，只得一板一眼地有问有答，一直和张瑜聊到人差不多到齐，才和众人聚在一起聊天。
同学聚会的总是差不离那些项目，半途中玩起真心话大冒险，郁知也被抓到过两次，被问的被罚的全都和张瑜有关。
原先还有一些不明就里的老同学们现下也懂了，闹着起哄来，大有要他俩现在就“礼成”的架势。
郁知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张瑜难堪，只能玩笑着推拒，几乎把自己毕生所学的囫囵话都说尽，让别人觉得他们真是没有可能，才悻悻作罢。
闹到晚场，张瑜家里还有事得提前回去，郁知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手机上弹出张瑜的对话框。
“郁知，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郁知叹了口气，几乎没有犹豫地回复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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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没来得及想起从哪里看到过这句话，他又被朋友叫去玩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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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倩还是和他坐同一班公交回家，他们并肩坐在座位上，林倩大概还是对今年没来的戚亭先耿耿于怀，一边发朋友圈一边叽叽喳喳地同郁知说去年他们三个一起坐车时候郁知靠着戚亭先睡着的事。
“铁汉柔情啊……”林倩颇为遗憾，“可惜酷哥都出国了，幸好知了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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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知晕晕乎乎地点点头。
能吧，毕竟戚亭先的梦想就是在最顶级的赛场上打球。
林倩得到这个回答心满意足，又愉快地刷起了朋友圈，安静了不过几分钟又突然激动起来，“知了知了！我们去年也是今天一起聚会的诶！正好一周年！”
郁知脑袋还混混沌沌的，抬眼就看到林倩的手机屏幕挂着一年前她发的朋友圈，『愉快的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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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钦眼明手快地在他跌倒前扯住他，“诶你小心——”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郁知身后的男生跟着跳下来，“我头哥啊！”
“李放。”周楚钦黑了脸，“你丫有病啊？”
那叫李放的男生却把眼光放在郁知身上，“*，这不是戚亭先那马子吗？戚亭先走了跟你混了啊？”
郁知皱起眉头。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周楚钦踹了他一脚，被李放躲开，只踢到外套，“你要是之前没被先哥揍够我再替他揍你一顿。”
“我说错什么了？”李放挑眉看他，“这不就是戚亭先护的严严实实不让人知道的马子吗？”
“我*你妈！”周楚钦又踹出一脚，正踢在李放肚子上，李放也骂了句脏话，撸起袖子就要来干架。
“大头。”郁知急忙拉住他，向后避过李放的动作，“学校门口别打架，会被处分。”
“怂了啊？”李放见他躲，更凑近一些，“一个不敢承认自己搞男人，一个只图嘴上痛快不敢真跟老子干。”
“戚亭先怎么你了？”郁知突然开口。
李放又把眼光投向他，“什么？”
“你为什么对戚亭先这么大敌意？”郁知皱着眉头，“他都走了，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我揪着不放？”李放嗤笑了一声，“他娘的走之前还来威胁我不准说他同性恋的事，我倒想知道他拿什么威胁。”
郁知顿了顿，没说话。
“他妈的还和我扯淡说是他弟，”李放啐了一口，“怎么看怎么都是马子。”
周楚钦吼他：“你给老子放尊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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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知拽住周楚钦又要打人的手，看向李放，“不是马子，是男朋友。”
李放看着他，“这回认了？”
“我一直认。”郁知说，“不要再找周楚钦的麻烦。”
“操！”李放狠狠骂了一句，看上去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又骂了句“死同性恋”又悻悻走了。
郁知和周楚钦对视了一眼，还是周楚钦先开口，“李放那就是个神经病，进校队时候就调子高，先哥不理他他还以为自己厉害，要不是之前提到你先哥次都不得次他……这瘪三之前和他干过一架他还老实点了，现在知道先哥能留在美国了又他妈的开始瞎蹦哒……”
“戚亭先……通过训练营了？”
周楚钦一顿，心里转了无数个主意，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他说差不离了。”
那就是定了。
郁知心下定了，又泛起苦，“……他还和你们有联系？”
这回周楚钦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只好耷拉着眉眼说实话，“有，但是每次都说不了两句话，还老不回我们。先哥太忙。”
郁知觉得自己眼睛酸胀的厉害，他闭了闭眼睛，“他……过的挺好吧？”
“嗳郁知……你别……”周楚钦有点急了，“我……先哥他……他就是怕影响你……而且他那边也不一定打出头……也怕你担心他……不是……”
他也说不太清。
戚亭先出国以后，即使有时差他也能和戚亭先偶尔聊两句，因此也不再觉得异地有多远，便鼓动起戚亭先去找郁知多聊聊维系一下感情。戚亭先却铁了心地不再联系，也不准他们把这些事告诉郁知。
“别影响他。”每次提起郁知戚亭先最常说的就是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从秋天说到冬天，把原本怂恿着他二人谈异地恋的周楚钦也说灰了心。
“我没事。”郁知红着眼睛朝他笑，“他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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