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家访(二)_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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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家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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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休沐,一大早,惠景侯府上上下下便开始扫尘除秽,将花厅收拾的焕然一新,等待贵客上门。

  原是昨日接到了国子监要进行家访的通知,听说裴勍要亲自上门,惠景侯爷紧张了,薛桥辰激动了,宛氏笑逐颜开了,薛亭晚往嘴里抛了颗蜂蜜话梅“不就是个家访吗至于么”

  每日金銮殿早朝,天子御座右侧的侯爵王公之列中,有一门心思打瞌睡的惠景侯爷,有盼着早朝结束好练兵的勇毅王爷,更有侃侃而谈治国方略的裴国公裴勍。

  惠景侯爷是个纨绔,可也是个惜才爱才的纨绔,一直以来,他对裴勍这位大器早成的肱股之臣都十分敬仰,更何况,上回裴勍施以援手,及时将受伤的薛亭晚带回了裴国公府医治,宛氏和惠景候还未来得及好生感谢裴勍一番。

  只见惠景候一路将白衣上卿迎入花厅之中,笑着道,“裴大人,请上座请上座”

  裴勍出身望族,诗礼传家,自然是及其懂礼数的。只见他婉拒了惠景候一腔盛情,只掀了锦缎白袍,落坐于宛氏和惠景候的下首。

  薛桥辰巴巴地坐在裴勍身侧,又亲自给他端上一盏君山银针,“请裴大人用茶。”

  裴勍接了茶,面上淡淡一笑,“劳烦世子。”

  薛桥辰仰慕裴勍已久,前两日又得了裴勍译注的鲁问一书,日夜研读之后,更加感叹于裴勍的满腹经纶,译笔精妙。

  此时仰慕的对象就在身侧坐着,薛桥辰双眼望着他,就怕一眨眼,发现这是个幻觉。

  薛亭晚看着自家弟弟这副狗腿的模样,简直无语至极,只得移开目光,轻啜了口杯中香茶。

  惠景候笑道,“今日裴大人亲临惠景侯府,真是蓬荜生辉”

  宛氏赞道,“裴大人身为女学上师,春风化雨,诲人不倦,日夜操劳。我家这两个女儿顽皮,想必叫裴大人费心不少”

  裴勍此人,年少有高才,懂礼数,知分寸,生的俊美无匹,又是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没有哪家的母亲看了是不喜欢的,若是能得这样一位郎君做贵婿,只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思及此,宛氏看了看自家的两个女儿薛楼月年纪太小,不到嫁龄,薛亭晚性子太过跳脱,裴勍定是不喜这贵婿,看来也只能是个白日梦咯

  裴勍略勾了唇角,“侯爷、侯夫人严重了。”

  那厢,薛亭晚落座在裴勍正对面儿,夹了一片藕带,正百无聊赖地嚼着,她粉唇微嘟,双颊一鼓一鼓,听着这枯燥无味的寒暄之词,觉得比平日里上课还要乏味三分。

  裴勍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对面儿的女子,掀开茶碗,饮了口君山银针入口甘醇甜美。

  一顿饭吃的劳心劳力,等用完了午膳,一行人在花厅用了些果子点心茶水,裴勍和宛氏、惠景候夫妇二人聊了一会子国子监家访的例行问题,场子便有些冷了下来。

  裴勍一向不是什么好卖弄口舌之人,惠景候和裴勍尬聊了几句,肚子里的三两墨水便见了底,宛氏见状,便叫姐弟三人带着裴勍逛一逛惠景侯府。

  惠景侯府之中,馆榭池台,处处匠心独运,颇得江南园林几分真趣。

  方才四人刚出紫筠堂,薛楼月便说身子不适,先回浮翠坞了。

  三人穿过题着“香雪分春”的长廊,越过浣景池,再一抬眼,便见前方有一扇月洞门,上书“枕湖”二字。

  薛桥辰行在裴勍右前侧,一边带路,一边向身侧的白衣上卿讲解着惠景侯府中的一草一木。

  因薛桥辰前几日读完了鲁问,其中有许多问题不解,逛完了惠景侯府后花园,便一个劲儿的把裴勍往他住的漱石坞带。

  薛亭晚跟在两人之后,对自家弟弟心中的小九九颇感无语。

  在床榻上躺着将养了几日,薛亭晚的脚踝已经恢复如初,后背上的擦伤也好了大半,可母亲宛氏不放心,仍叫她每日喝着苦药。

  路过繁香坞不,转过一处八角飞檐的长亭,便入了漱石坞。

  漱石坞遍植松柏翠竹,裴勍见此处林荫匝地,藤萝粉披,目之所及皆是苍润,颇有君子意趣。

  白衣上卿提步入坞,无意间一撇,陡然驻足,冲檐下一樽朱漆莲缸扬了扬下巴,“这是瓦松”

  那莲缸中并没有种植睡莲,而是摆满了十来个绘着繁复花纹的小瓷盆,里头载着株株绿植,根茎低矮,叶片圆润厚重,显得十分可爱。

  薛桥辰见状,解释道,“这是阿姐亲自养的瓦松植株,好像叫什么多肉。”

  薛亭晚跟上前去,立在裴勍身侧,一双美目含笑望他,“裴大人也听说过瓦松么”

  多肉植物在南方一带十分常见,因常在瓦片上出现,依瓦而生,又被称作“瓦松”。

  瓦松出了观赏之用外,也可入药。千金翼方和本草纲目中均对多肉植物可用于止血的疗效有所记载。

  裴勍略点了头,“少时曾在书中读到过,也曾在南方一带见过,倒不曾在京城中见过此物。”

  薛亭晚见他感兴趣,索性多说了两句,“此物在京中确实不常见。至于书中记载前朝大家崔蒙正曾作瓦松赋盛赞国子监崇文馆瓦片上的“瓦松”,其中写到千株万茎,开花吐叶高不及尺,下才如寸。崔蒙正认为瓦松生的雅致,还盛赞其品格”

  裴勍薄唇微动,接着她的话道,“进不必媚,居不求利,芳不为人,生不因地。”

  薛亭晚杏眸一亮,粉唇弯弯,笑意晏晏地看他,“是了,就是这句”

  裴勍回望着美人儿笑颜,也略勾了唇角,展露出一抹浅笑。

  男人长身玉立,一袭月白色衣袍纤尘不染,恍若神君。身侧的女子明眸皓齿,一袭绯色百蝶穿花立领鲛纱长衫,鬓间金钗步摇微微晃动,周身风姿艳绝,恍若神妃。

  瞧上去,倒像是一对璧人。

  薛桥辰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家阿姐从哪里听来的这篇古文,他只知道,自家阿姐一开始养这些多肉的时候,才不是因为它们品格高尚的喻义呢

  原是五六年前,薛亭晚突发奇想,非要亲自要养些花花草草,不料薛亭晚乃是没这方面的天赋,养什么死什么,就连号称来自大漠,极易栽种的仙人掌都养不活。

  小亭晚抱着新养死的杜鹃花、芙蓉花、牡丹花嚎啕大哭,可急坏了宠女如命的惠景候。那厢,余杭的外祖母听说自家孙女养花不成,十分挫败,忙托人从余杭带来了十几株绿植,说是此物品格高洁,及其好养活,叫薛亭晚养来试试。

  薛亭晚日日精心照料,十几株瓦松果真青翠如初,顽强生长。这一种,就种了五六年,惠景侯府中,薛桥辰的漱石坞、薛楼月的浮翠坞,都有薛亭晚送过去的瓦松。

  目之所及,有几株格外与众不同叶片呈半透明状,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宛若无暇雪莲。

  薛亭晚见裴勍盯着那几株看了片刻,一一指着那几株,笑着解释道,“裴大人好眼光,几株分别叫玉露锦、琥珀、裹般若、紫镜万象,乃是我栽种的瓦松珍品。”

  因多肉种植方法简单,深受人们的喜爱,有种花匠人专门培育珍稀品种,当做花草观赏。

  寻常贵女喜欢牡丹、芙蓉这些寓意富丽堂皇的花卉,她却独树一帜,与众不同,偏偏喜欢这些没有香味儿,没有花瓣的绿植。

  她好像处处都和寻常女子不大一样。

  裴勍望着眼前美人儿,毫不吝啬地称赞道,“很可爱。”

  不知是在赞花草,还是在赞人。

  三人正在此处攀谈,那厢,丫鬟入画上前,附在薛亭晚耳畔说了几句话。

  薛亭晚听了,明艳的小脸儿上樱唇微弯,只笑着道了声“知道了”。

  裴勍就站在薛亭晚身旁一步远的地方,听到着那丫鬟说道“马儿、男装、后门”,俊脸上无甚波澜,只伸手轻轻抚动着那株玉露锦晶莹剔透的叶片。

  转眼到了申时一刻,惠景候和宛氏热情挽留裴勍在府上用晚膳,被裴勍含笑婉拒了。裴勍今日是坐马车来的,惠景侯府一家人亲眼目送着裴勍的马车缓缓行去,才转身打道回府。

  那厢,隔着马车车帘,侍卫十九扬声问道,“主子,可是要直接回府”

  马车内,俊美无俦的男人正阖目养神,闻言,薄唇微动了动,“掉头,去惠景侯府后门候着。”

  十九一愣,心下颇为不解,可也不感多问,随即差遣车夫调转马车。

  惠景侯府,后门。

  “嘎吱”

  两扇红木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从中探身溜出来一位俊秀小郎君。

  只见“他”银冠束发,面如朗月,一席月白色暗纹锦袍,衬的身形削薄,窄腰一束,可谓是玉树临风。

  这位小郎君正是薛亭晚。

  原是薛亭晚在家里躺了几天,眼看着自己的胳膊腿儿已经好利索了,宛氏和惠景候却还是不允许她随意外出走动。

  薛亭晚性子一惯跳脱,在家中憋闷了数日,此时又怎么会坐得住

  今日,前脚送走了裴勍,薛亭晚后脚就换上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男装,从丫鬟入画手中牵过高头骏马,准备从后门悄悄溜出去,好生纵马玩乐一番,顺便去焕容斋和添香斋这两个铺子里看看。

  只见薛亭晚拉着缰绳,小心翼翼地从门后牵出一匹骏马,然后轻轻合上两扇红木朱漆的大门,只是,薛亭晚一个回身,竟是冷不丁瞄见不远处柳树下停着一辆马车。

  这马车十分眼熟,薛亭晚狐疑地看了两眼,竟是呆愣在了当场。

  只见那马车帘子从内被人撩开,露出裴勍那张的惑人心神的出尘玉面,男人双目如潭,正闲闲盯着她,声音清润低沉,“上来。”

  裴勍怎么在这儿

  薛亭晚一个激灵,干笑了两声,后退了一步,忙道,“不用了,裴大人,我骑马就好。”

  脚踝处的伤才好了几天,便偷偷骑马,这腿还想不想要了

  “既然永嘉县主不上车,”

  裴勍脸上没什么表情,挑了挑眉道,“十九,还不进去和惠景侯爷秉明永嘉县主腿伤未愈,便私自骑马的事。”

  薛亭晚一听,登时慌了,忙松了手中缰绳,“别别别裴大人,万事好商量我上马车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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