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_逆徒怎么还不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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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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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扶沅从前收弟子都是放养式教学,对这位天赋异禀的小徒弟,她自认是十足的耐心。

  小徒弟也很好学,唯一不好的一点,便是他体内气息与寒池煞气相对抗,以至于洗经脉时,总是浑身滚烫,让人联想起一些不太好的画面。

  这日,宁扶沅见快半个月过去,她养小徒弟的兴致都要磨干净了,他体内的阳罡气却依旧迟迟洗不干净,便理所当然地令魔侍把宝库里所有品阶好的魔草取出来,通通喂给他。

  熟料却忘了这少年体质特殊,这高阶魔草一喂,险些让人爆体而亡。

  他全身泛红,眼底雾雾霾一片,理智全失地朝她凑过来,似乎企图从她身上寻些阴冷寒气,以驱散体内灼烧痛苦的烈火。

  宁扶沅险些就要扛不住打破亲师徒假父子关系了,她忙把人扔进寒湖,拿玄铁关着,彻底放弃亲自监工的想法。

  宁扶沅立在地宫外的悬崖边,吐纳几息,总算定了神,听着地宫深处的动静,心虚地刚要离开,一只浑身油腻漆黑的飞禽却从天而降,从崖顶滚到了她脚边,嘴里发出焦急的“咕呱”声。

  宁扶沅瞥了眼那干瘦的不明物体,便要冷漠地一脚踹飞,却见飞禽张开巨喙,咬破其中潜藏的一枚传音丹。

  一道虚弱的男声快速弥散在空气里——

  “魔尊大人快快住手!我乃你从前旧友,野渡城城主爻泊啊,这是我的坐骑黑引,我有事求助于你!”

  哦,爻泊啊。

  宁扶沅在脑海里搜罗了好一圈,才想起某个曾被她屡次砸场子,人傻钱多的“旧友”。

  野渡城一个欺诈斗殴煞气齐全的地方,就爻泊这十赌十输的手下败将,什么时候能成城主了?

  她懒得思考,伸腿将黑鸟踹飞。

  黑鸟发出凄厉的叫声,不一会儿又从深渊底振翅飞上来,嘴里还在继续吐人话:“这都万年过去了,往事就一笔勾销吧!宁扶沅……不是,魔尊大人,我愿奉上野渡城十年进账,恳请你来救我出去。”

  像是怕她拒绝,那黑鸟急忙再咬碎一枚传音丹:“百年前,野渡城中潜进了一个上古邪魔,他将我关在地下困住,自己顶替我的身份,吞噬城中戾气和欲念,力量日益壮大,还竞选上了城主……再这么下去,野渡城要变第二个魔界了!”

  宁扶沅沉默片刻,心底缓缓浮现许多问号。

  所以,那邪魔用你的身份,竞选上城主,你就好意思自称城主了?

  邪魔辛苦打工一百年,你却空手套白狼只允我十年进账,一万年不见,爻泊脑子见长了。

  爻泊自知心虚,果然还留了最后一枚传音丹给坐骑。

  “听说那邪魔最近在野渡城组织了一场欺诈试炼赛,企图以此吞食更多的邪念,你要来看热闹吗?进账全……全给你!”

  “滚。”

  她掀了掀眼皮,把爻泊的坐骑彻底摁进深渊底。

  不过,上古邪魔?

  宁扶沅舔了舔尖牙,听上去煞气就很充分的样子,不如抓回来给小徒弟再补补?

  宁扶沅回到魔殿没多久,言星便找上门来了。

  她忙碌好几天才收拾好烂摊子,重新选中赛场,让千岁节得以办下去。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却终于听说宁扶沅居然收了那个丽奴做关门弟子,言星又惊又怒,当下便坐不住赶到了魔宫。

  “师尊,这究竟怎么回事,你明知道丽奴不过是从六界搜集来的玩物,你……”

  言星急促的话音未落,便见那高座慵懒的少女,不急不缓地掀开眼皮,看她一眼:“我记性不太好,不过你当初,也是妖界那边的奴隶吧?”

  言星瞳孔猛地一瑟缩,骤然抬头,惨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掩盖不住的钝痛,急促地喘息着:“师尊……这是何意?”

  宁扶沅淡淡一笑:“那裂缝的事情,查好了?”

  言星几乎要脱口而出你不是说魔殿和深渊的事情不要我管了吗?

  但到底上次的教训在,只是垂首,嘴角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查清楚了,是鱼危门下一个小弟子,善心泛滥救了个丽奴,不想那丽奴却是蛟龙族的奸细。”

  “嗯,为师过几日要带小徒弟出门历练,约莫半个月才回,你继续查吧。”

  言星并没有发觉宁扶沅嘴角的微笑并不正常,她甚至都顾不得去愤恨师尊居然偏心得亲自教导那丽奴,听到她要离开,言星呼吸一促,想着自己的计划,轻轻点头。

  等言星退出去的时候,宁扶沅顺手放了只追音蝶,没入她发梢里。

  那追音蝶乃深渊产物,却被宁扶沅训练出来,能附在人身上,记录下那人的行踪语录,维持半个月不消逝。

  言星走后,她便倚靠在冰凉的坐榻上,面目漠然地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不出半刻,就有滢滢的金光从掌心浮现,虚空呈现出的画面里,言星离开魔宫后,却并未走远,很快去而复返,出现在一间眼熟的房间里,拔高音量——

  “你究竟是何人派来的?”

  宁扶沅调动追音蝶的视野,看清楚房间摆设,和案牍旁衣衫半湿的少年时,她眯了眯眼,心底蹭地腾起不快之意。

  显然,画面里的两人都对此一无所知,嵇无泠迅速扯过一旁的衣袍披上,才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无人派我来,请你出去。”

  “无人派你来?那你一个小小丽奴,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妄想成为师尊的弟子,跟我们平起平坐?”言星勃然大怒,举剑就要劈了那少年,却不知为何,终究收回了剑。

  她自顾自地打开木窗,吸了口冷气,才沉着脸回头:“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我给你每月1000秽石,你将师尊的行踪反馈于我,除此之外,你若看上魔界何人,我也都能送你。”

  少年眉心一拧,冷冽的嗓音透过虚蒙画面,清晰传出:“不可。”

  宁扶沅挠了挠下巴,勾起唇角。

  果真还是小徒弟比较乖啊。

  她都思索着要不要给小徒弟翻倍的秽石做补偿了。

  结果下一秒,便听见她那乖乖小徒弟掀开眼皮,极淡地一笑:“在你眼中,师尊的行踪,就只值1000秽石?”

  宁扶沅的陡然眯起眼。

  “我不要秽石,只要你身上那枚陨星坠。”

  言星闻言,却彻底放下心来,眼底划过一丝轻蔑。

  不过是个贪得无厌之徒,这样就好办许多了。

  也不知师尊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这种货色都看得上。

  陨星坠是从前师尊随手丢给她的剑坠,昂贵却无用,她曾经刚得到时也欣喜不已,但如今,连师尊她都不打算要了。

  还要这陨星坠做什么。

  “拿去,再每月给你五千秽石,不能再多了在,这是一半的封口费。”她扔下一枚储物袋,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嵇无泠叫住了。

  “言星师姐留步,”嵇无泠从身后案牍上,拾起一枚匣子,递过去,微微一笑,“入师尊门下快半月,未曾见礼,此物赠你。”

  宁扶沅握住掌心,用力一捏,那清冷的声音瞬间化为了亮晶晶的齑粉。

  她压下心底的怒火,盯着那匣子,微微一笑。

  甚好,把她送他,用来装镣铐的匣子都借花献佛了。

  真是她的好徒弟。

  等言星的身影一消失,嵇无泠清明的眼神立刻变得混沌,连面上被他用法诀强行压下的滚烫,也重新浮上来。

  他扔开裘袍,披着一袭湿漉漉的黑衣,倒入榻上。

  不愿用内力烘干衣物,他仰躺着,勉强支撑住滚烫混乱的额头。

  窗开着的,阴冷的风吹进来,自冰屑覆盖的胸腹上刮过,他却只觉得燥热,甚至于,有一种奇异又熟悉的冲动涌上来,企图支配他的理智,迫使他去闯入正殿去。

  这已经不止是煞气在体内逆行,或是丹药过补所能导致的异常了。

  嵇无泠垂下眼眸,眼角猩红,眼底却似淬过寒水。

  腰间那枚不起眼的眼状石,骤然迸射出滚烫的热意。

  从里边传出一道兴奋,又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

  “师弟,大师兄说他观测到种在你体内的情蛊发动了,是不是你被那魔界中人给……”

  嵇无泠微微一笑,伸出两指,举起石头捏碎,哪有丝毫对着宁扶沅时的温顺。

  他表情漠然地看着石屑飞散在空气里,闭上眼睛,浑身上下如蚁噬骨的难耐却半点未曾消散。

  岩浆般崩裂的痛苦吞食他的理智,恍惚间,他似乎听见有人踏风而至,踢碎窗户,一跃而入。

  以为是言星去而复返,他骤然拔出身后的无垢剑,拔地而起,等看清楚来人时,剑气已经收不回了。

  宁扶沅踢碎木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少年浑身还沥着水,表情怔愣地举剑对着她,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师尊?”

  宁扶沅徒手接了剑气,赤瞳淡漠:“我养的幽命花缺养料了,不如还是把你……”

  杀了送去喂花吧。

  话音未落,却见他捧起一枚闪闪发亮的晶蓝色石头,小心递上来,眉目似有星河坠落:“师尊请笑纳。”

  他言简意赅地说了刚刚言星找他的事情,末了,扯了扯唇角:“那言星师姐居心不良,怎配继续拿着师尊赠她的陨星坠。”

  完全不记得自己送过此物的宁扶沅:……

  “对了,刚刚师尊说幽命花,是怎么了?”

  宁扶沅轻咳一声,将不慎踏碎的木窗残骸捡起来,试图安回去:“没什么,只为师看你这木窗质量不好,便想着来检查检查,这果然不行。”

  说完这话,她才想起这魔殿内的门窗皆乃奇穷齿牙所化,干脆揭开这话题。

  “身体无事了吧?你怎不好好穿衣服?”

  嵇无泠掐了个凝水诀,烘干衣物,于她看不到的方向,用剑刃划开掌心,放血的感觉令他总算持续清醒。

  他紧紧握着剑柄,垂下眼眸,嗓音喑哑:“已经无碍了。”

  宁扶沅随意点点头,握着那陨星坠和沉甸甸的秽石,心情颇好:“行,你体质特殊,寒池那点煞气恐怕不够,恰好野渡城有上古邪魔出现,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嵇无泠点点头,脑中早已重新搅成一片浆糊,根本听不清她所言,只希望她快些离开,才不至于犯错。

  眼见那侬丽笔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紧绷的身体微松,刚扶住案牍,想疏解出乱奔走的燥热,下一秒,门却陡然被踢开。

  嵇无泠握住衣领的手骤然僵住,急促地呼吸几瞬,勉强回头:“师尊有何吩咐?”

  宁扶沅丝毫没发现他的异常,一双赤目锃亮,掩不住一万年没看过热闹的兴奋:“要不,今夜就出发吧。”

  野渡城距离魔宫数万里,乃魔界与灵界的边缘交汇处,不生一毛,聚集着穷凶恶极之徒,常年斗殴不断。

  因着此地滋生魔修所必须的邪妄和煞气,不少魔修会特意前往此处突破修为,那初代野渡城城主,便费心思,留住魔修们的钱袋子,轻易让他们成了赌场常客。

  长期以往,野渡城发展成了五毒俱全的极恶之城。

  宁扶沅开了传送法阵过去,但再好的法阵输送距离也有限。

  在离野渡城千里外的沙石镇,阵法从天上一开,将两人丢入浓稠夜色下的黄沙里。

  宁扶沅镇定地从地上爬起来,风轻云淡地掸干净衣领上的沙砾:“此举乃磨炼你的意志,你这反应力,果然还有待提高。”

  开大法阵费精力,她不想再搞,但这飞沙走石的荒郊野外,宁扶沅自然也不愿多待:“你那垢垢剑呢,拿出来御剑飞行吧。”

  垢垢剑性格古怪,虽已认嵇无泠为主,却因为剑身有损,需要大量秽石和煞气驱动。

  “或许无垢剑也可……”

  “不可以。”宁扶沅冷酷拒绝。

  嵇无泠身上的情蛊已经偃旗息鼓,被这冷风一吹,他清醒许多,刚忍痛喂了垢垢剑几十枚秽石,面前的少女却已经大步朝远处走去。

  这漫天黄沙,茫茫辽阔的旷野上,原处飓风卷着迷烟散去。

  突兀地出现一座断壁残垣的池垒。

  一群衣衫褴褛,状若逃荒的少男少女正从迷烟里冲过来。

  嵇无泠怔了怔跟上去,便见宁扶沅舔了舔唇角,赤眸里浓稠的兴奋翻滚。

  “乖徒弟,快来,为师要教你为魔的第一个道理了。”

  俨然一个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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