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四尾天狐1_穿成受文男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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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只四尾天狐1

  在连绵不绝的群山脚下,有一条贯穿整个大陆东西的河流——沄(yun)水河。

  沄水河绵延数以十万里山川平原,邻川县便是沄水河河岸中无数城池村落中的一个,唯一有点儿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这里是沄水河的河流主脉,与众多支脉交界处的其中一个交界位置。

  在邻川县外的沄水河交界地段,河面足足上百里宽,放眼望去几乎望不到尽头,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大海。

  虽说这沄水河比之澜洂(yè)大陆上的其他的大江大河,算得上是平稳安静,但每隔一些年时间,在各个主脉支脉的交界处,也总有那么几个地方的河水会冲破河床,漫延出来,也就是沄水河发大水的时候。

  根据以往多年的经验,邻川县的村民们,大概也能够推测出下一次发大水的时间,差不多就在最近这几年中。

  正所谓故土难离,落叶归根,哪怕是明知道沄水河即将发大水将周围村落田地淹没,这附近的村名百姓们,也依旧没有多少人愿意提前搬离这里。

  为了阻止大水淹没邻川县,整个邻川县的村民们在一切还没开始之前,就已经在想办法了。

  不论是挖掘沟渠引流河水,还是修建堤坝阻拦河水漫延,可是这些方法在沄水河泛滥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大用,该发大水的时候,依旧会有泛滥的大水淹没吞噬一切。

  可是就在今年年初不久,邻川县村民们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不离开故乡,又不会因为大水而失去一切的时候,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的,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来到了邻川县。

  这个老婆婆实际上是一个神婆,因为做了神婆的缘故,并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这才一路走到了邻川县。

  一开始邻川县其实没几个人相信这个外来的神婆,但是后来这神婆用符水救了县城中的富商赵家的那个无药可医的小姐。紧接着又接二连三的准确的算出了几个村民的生辰八字和家里的问题,还解决了一些奇怪的病症,这才让她在邻川站稳了脚跟,有了名气。

  距离沄水河下一次发大水的时间越来越近,那个神婆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邻川县每百年左右就会被沄水河淹没一次的事情。

  在有一天的河神祭上,这个被人称之为关神婆的老婆婆,突然神神叨叨的说,沄水河之所以每百年就会发一次大水,是因为河神发怒,只要用生辰八字合适,而且年芳十八的妙龄少女祭祀河神,让河神“娶”上妻子,河神高兴了,自然也就不会发怒发大水淹没邻川县了。

  对于关神婆的说法,邻川县的人们,其实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相信,而是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沄水河发大水并不是邻川一处,而且邻川的沄水河段发大水乃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事情,他们的心思想法,又哪里是她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外来者,三言两语就能够改变的。

  不过在几天后,邻川百姓们才相信了神婆说的话,开始按照她的要求选择河神“新娘”。

  在关神婆说了祭祀河神妙龄少女后,邻川百姓们虽然太不信,但也只是半信半疑,毕竟有句古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说,关神婆在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早上,沄水河岸边就多了很多搁浅的大鱼。

  而且,随着关神婆的祭祀筹备,沄水河发大水前的预兆居然少了很多,这才让邻川县周围的村民们,慢慢相信了关神婆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样,周围村名们才开始按照关神婆给出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些其他的要求,选择起了姿色不俗的河神“新娘”。

  邻川县虽说是一个县,但实际上的范围却并不小,在邻川县内的百姓人口,少说也有十来万人。

  在大多是村民们相信了神婆所说的话后,哪怕是邻川县中的大户人家,也无法站出来反对祭祀河神这件事情。

  经过一番筛选,最终神婆选择了邻川县商户之家的萧家大小姐。

  正所谓士农工商,在这种古代封建世界之中,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

  说起来,这神婆若是选了其他和萧家差不多实力的商户人家的大小姐,那也不至于被家里人同意送来当祭祀河神的“新娘”。

  但是萧家却不一样,这萧家大小姐,并不是现在的萧家掌权人的女儿,而是那萧家已故的长子,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这萧家如今的当家是当年的萧家次子,也就是萧家大小姐的二叔。

  萧家大小姐当初被抱回家的时候也才一个多月大,而萧家长子却是在萧家大小姐六岁之时因病去世,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虽然萧家大小姐并没有继承萧家的权利,但是当初的萧家长子却给她留下来非常丰厚的“嫁妆”,其中的价值,甚至抵得上半个萧家。

  原本萧家掌权的萧二爷也没打算对萧家大小姐做些什么,毕竟那些东西虽然丰厚,但也不至于让他对自己的亲侄女动手。

  可是不久前萧家才因为生意的缘故,亏损了不少,虽然度过了难关,但家底也薄了很多。

  就算如此,萧二爷也没在萧家大小姐身上动心思。

  可谁让就在几天前,萧二爷居然得知萧家大小姐并不是他大哥的亲生女儿,既然不是他大哥的亲生女儿,不是他大哥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那那些他大哥的遗产,自然是不能交给一个外人,更何况萧家大小姐还是个女孩,是一个随时可以嫁出去的女孩,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到时候,那些嫁妆钱财,还不是要便宜不知道那个男人?

  哪怕是萧二爷想要得到那些东西,不想让萧家大小姐将那些东西带走,可就算是这样,萧二爷也不至于把自己当做亲侄女疼了十多年的孩子推入火坑去祭祀河神。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萧二爷就算是不愿意,可是在面对那些敌对势力的暗中施压逼迫,他也只能选择默认。若是他不答应,那么那些人一定会联合起来打压萧家,到时候多的是人想要分一杯羹,对萧家落井下石。

  所以,萧二爷只能选择放弃萧家大小姐这个与萧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

  毕竟,在萧二爷心里,别说是侄女了,就算是自己的亲女儿,也不一定能比得上整个萧家在他心里的地位重要,更可况还只是一个捡回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

  所以,萧家大小姐就这样成为了邻川县河神祭祀中的祭品,沄水河河神未过门的“新娘”。

  萧家。

  “如昕,情况如何?”

  屋内,清清脆脆的嗓音在流苏门帘后响起,透过那朦朦胧胧的流苏可以隐约看到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端坐在窗前执笔挥墨。

  “小姐……”

  名唤如昕的侍女刚一开口,只听见屋内响起一声有些不悦的,略带一丝低沉的声音。

  “嗯?”

  “是奴婢错了,主子。”如昕当即开口认错,她家主子自小就不喜欢婢女称她为“小姐”,而且更喜欢他们唤她“主子”。

  所以,在屋内响起这一声“嗯?”的时候,她就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主子的忌讳,所以立马改口认错。

  “说吧,外面如何了?”

  屋内的并没有惩罚她,而是将话题又拉了回来。

  “是。主子,如今祭祀河神的人选已经确定了,是……”如昕说到这里顿了顿,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流苏后面的身影,心里颇为难受,为自己的主子不值。

  “是我?”

  虽是疑问的话语,可是偏偏说出了意料之中的肯定意味。

  “是。”

  如昕的这一声“是。”说的颇为小声,甚至还带着一丝细微的颤音,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

  “府中是怎么说的?”

  屋内正在执笔泼墨的人影依旧波澜不惊的在白纸上描绘着什么,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就是那需要被活祭的人选而动容。

  “府中……”

  “说!”虽然只是很轻很淡的一个字,却让如昕根本不敢产生违逆的心思。

  “府中下人都说二爷已经答应了神婆,三日后就要将主子送去河神庙,等到良辰吉日,就开坛做法,举行婚礼……”

  如昕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若不是萧家大小姐耳力好,说不定都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

  “下去吧。”

  萧家大小姐听到自己贴身侍女的话后,也只是微微顿了顿下笔的手,随即便淡淡的开口让她下去。

  此时屋内只剩下萧家大小姐萧月恬一个人,她突然放下画了一半的画作,抬起手摸了摸鬓角的那一串流苏发簪,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的至极的神情来。

  “河神祭……真不知道到时候,河神是会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萧月恬摸着自己的容颜,意味不明的呢喃自语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府中流传的要将萧家大小姐送去河神庙的第三天。

  在这三天里,萧家大小姐萧月恬,其实有很多机会离开这里,可是他莫名的想要看看,这沄水河,到底有没有河神,那神婆所说的河神祭,到底有没有用,这邻川县大水,到底是不是河神不满两岸百姓没有送妙龄少女作为新娘祭祀才会泛滥成灾。

  澜洂大陆上确实有很多神仙妖魔的传说,其中也确实有很多是真的,但是这相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基本上一辈子都不会真正遇见一次。

  萧家虽然只是商户,但商人南来北往,往往会有更多的可能性会遇到那些灵异事件,所以萧家的人,大多是都知道,神仙妖魔是确实存在的。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神魔妖鬼,他们会有更多的敬畏心。

  然而萧家大小姐萧月恬却是一个例外,她对那些神魔妖鬼并没有多少敬畏心,反而平常心对待,只是对于并不现身人前的神魔妖鬼,她更多了一份好奇心。

  沄水河是澜洂大陆上数一数二的河流,沄水河神的传说更是数不胜数,而且沄水河的河神神位更是位于诸多水神之上,传说除了四海龙王之外,沄水河神是内陆河神之首。

  虽然传说挺多,但沄水河的河神却从来都没有显灵过,就连河神庙,那也只是沄水河河神的传说太多,这才建立了一些,然而香火并不旺盛,也就在几个特定的节日,才会有人祭祀,平日里烧香却没多少人。

  正因为沄水河河神的沉寂,很多人都猜测沄水河的河神是不是陨落了,亦或是沄水河根本就没有河神存在。

  萧月恬虽然是萧家大小姐,但她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她小时候,她父亲萧家大少爷还在的时候,曾经教过她武功,虽然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只教了内功心法,招式武功却是没有。但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勤加修炼内力,虽然不会招式武功,但在内力的加持下,她的力气也大的惊人,在内功心法中的一些内力使用技巧下,她凭借着内力的深厚,轻功也是非常不错的。

  所以,对于自己被选为祭祀河神的祭品,萧月恬其实很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她只是有些了然的失落,在二叔心里,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不过还好,她对除了将她带回萧家的萧大少爷,也就是她的“父亲”以外的萧家人,不论是萧二爷,乃至萧家的其他人,也没有多少感情就是了。

  在送她去河神庙前一天,萧二爷曾经来过一次,他沉默的看了萧月恬很久,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反而是萧二爷的妻子,萧二夫人在萧二爷离开后就来了她的闺房,对着她哭了好久,边哭还边说他们是如何的无可奈何,如何的困难,他们也是没办法才让她去的,让她别记恨他们,更别记恨萧家。

  所有人都知道,祭祀河神的新娘,不论是成功与否,都是要被活生生淹死的,若是河神真的要新娘,那也是要新娘的灵魂,毕竟活人又怎么可能在河底活着,再说人类有着生老病死,河神的新娘又怎么可以老去?只有死后变成鬼,才能永远青春貌美。

  在送走了萧二夫人后,萧月恬只觉得脑袋里依旧在不停的回响着“嘤嘤嘤”的哭泣声,吵的让她烦躁,过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萧月恬就被门口的喜婆闹醒了,她刚刚穿戴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梳头,房门外的喜婆和侍女们就已经进来了。

  因为她从来也不让人贴身伺候,所以在她收拾好自己之前,她屋内从来都是没有其他人的。

  这喜婆和侍女们的闯入,让她不高兴的皱皱眉,那些吵吵嚷嚷的人,立马销声匿迹,再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就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

  “何事喧闹?”刚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微微的沙哑,在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后,萧月恬闭嘴清了清嗓子,才继续开口说话。

  “你们,出去!”

  “哎呦,我说萧小姐啊,您可别闹脾气了,今儿个可是您出阁的好日子,还不赶紧换上囍服,好好打扮打扮,外面接亲的人都已经快到门口了,您可快着点儿吧。”

  喜婆也知道这事儿办的不地道,毕竟这大好年华的如花少女,就要被她亲手送去活祭,可是她也没办法,毕竟相比于整个邻川县的百姓,牺牲一个女子来换取整个邻川县的活路,没人觉得不划算。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人类永远可以当做没看见,就算是看见了,也可以自我安慰,自我催眠。

  只是在面对萧月恬古井无波的目光时,喜婆说话时的语气也越来越僵硬,刚刚那一开始的喜气洋洋,好似萧月恬真是正常出嫁的脸色,终究是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一脸僵硬难看的模样。

  “东西放下,你们出去!”

  冰冷的眼神就这样锐利的看着她们,声音中也满是被吵嚷到后的不悦,哪怕是见过不少“大人物”的喜婆,在此时也被萧大小姐的气势吓到,不自觉的按照她说的放下了东西,退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关上,坐在梳妆台前的萧月恬看着有些模糊的铜镜中的人影,讽刺的嗤笑了一声。

  明明就是活祭,还闹得和真的成亲嫁人一样,真是死都要扯上一块遮羞布啊。

  想是那么想,但萧月恬依旧不紧不慢的穿上了大红嫁衣,穿戴上了新娘的首饰配饰。

  “行了,别吵了,我已经穿戴好了,这就走吧。”

  走到门口,还没打开房门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打开门隔着细密的金色流苏面帘,沉声呵斥道。

  “好好好,这就走,这就走!”

  这个时候,喜婆根本就顾不上萧家大小姐这样到底合不合规矩了,毕竟最重要的还是不久后的祭祀仪式,如今的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萧家大小姐愿意乖乖的穿上囍服出门,其他的一切好商量。

  一路顺顺利利的从萧家大宅到了邻川县外的河神庙中,虽说一切布置和规矩都按照嫁女来操办的,但是归根究底,这到底还是活祭。

  所以看似是一场喜庆至极的婚礼,然而实际上却并没有婚礼时该有的热闹氛围。哪怕送亲的人并不少,但是不论是谁看了这场景,都会觉得很违和,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因为,这一场“婚礼”,该有的都有了。

  金色的流苏面帘将萧家大小姐的面容朦朦胧胧的遮挡住,让外人不能看清她的模样,却并不怎么影响她的视线。

  这算不上多大的河神庙已经修建多年,哪怕前不久才刚刚翻新过,也依旧能够看出岁月的痕迹。

  邻川县的河神庙也就两三百步的方圆,除了前面的大殿外,旁边也没什么房屋,也就大门口有一间小小的门房,后面有三间小屋,算是庙祝居住生活的地方。

  现如今,这后面的三间屋子,自然是要给萧月恬这个河神准“新娘”住的。

  本来,这里是庙祝的居所,庙祝自然是要搬出去,只是这河神庙中,已经有些年没有庙祝存在了,后面的屋子早就已经闲置,也就前先天才打扫了一下,现如今一进屋子,还是有一股子驱之不散的味道在其中。

  萧月恬穿着嫁衣跟着喜婆和侍女走进屋子中后,就被人叮嘱,要她不许踏出这间屋子半步直到她和河神成亲的那一天为止。

  在这期间,会有人给她送饭送水,送来换洗衣物等等。

  这话刚一说完,也不等萧月恬说话,这些人就全都出去了,随即她就听到一声清脆的落锁的“咔嚓”声。

  她明白,他们这是怕她逃跑,所以才会将她锁在屋里。

  看着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喜床就只剩下一个简陋的梳妆台的屋子,萧月恬心里也没生气,反正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她取下沉重的发簪流苏,放在梳妆台上,随后用梳妆台旁边的温水卸了容。

  看着镜子中那个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容,萧月恬的目光转向小时候萧家大少爷曾经给她的那一只发簪。

  那是一只银色镶玉的云纹簪,看起来并不显眼,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银子也只是普通的银子,玉也只是中上等的青玉。

  可是这簪子,说普通也普通,说不普通,也不普通。

  她还记得在自己十六岁的那一年生日晚上,她按照萧大少爷临死前说的话,一个人悄悄地将那云纹青玉从发簪上掰了下来。

  这云纹青玉发簪上的青玉被掰下来后,她就看到镶嵌云纹青玉后面的簪体居然是中空的,里面有一卷白色的用蜡封好的东西。

  她用银针将里面的白蜡取了出去,用手指将之轻轻碾碎,随即便看到了一卷只有拇指长的纸卷。

  此时此刻,萧月恬哪里还不明白,这其中一定有大秘密,要不然萧大少也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

  她将纸条展开,轻手轻脚的来到了窗边,借着柔和的月光,她看完了这只有墨条大小的纸条上的所有内容。

  虽然她对自己的身世早有猜测,但也实在没想到居然这么匪夷所思。

  她几乎是立刻就将纸条用内力震碎成灰烬,随即便回到了床上,将发簪重新装好,将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埋葬在自己的记忆中。

  那纸条上的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也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一字半句,而且看了纸条后,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这一次的河神祭,虽说她也是意外被选为了祭品,但不得不说,她也确实有顺水推舟,从而找到机会达到自己目标的心思在其中。

  万一真的有河神存在,而且还收了自己这个“新娘”,那也只能说自己倒霉,毕竟就算是没有河神祭存在,她也时时刻刻都存在着丧命的危机。

  转眼之间,她就在河神庙住了五天,今天便是她与河神“成亲”的日子。

  坐在红色的轿子中,耳边是片刻不停的吹吹打打,还有那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晃晃悠悠下,终于到了沄水河边,四四方方没多大的轿子停了下来,她也被人从轿子上扶了下来。

  从轿子停下的位置,走到祭坛上,这一路上她听到了许多窃窃私语,有说她长得美,可惜了的,有说她可怜的,也有说她舍己为人善良的。

  反正各种各样的都有,她听了也不伤心难过,事已至此,再说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没什么好害怕的,大不了一死了之,就算是死后灵魂被河神带走,那又如何?她相信,以她的能力,只要她想,就算是河神,她也可以好好活着。

  河神祭的仪式持续了很久,河岸边一直都非常吵闹,萧月恬听的耳朵都疼,可是她是“新娘”,只能在祭台上待着,继续忍受那噪音的侵袭。

  “来人!”

  “主上。”

  “何事喧哗吵闹?”

  “是河岸的邻川县正在举行河神祭。”

  “河神祭?怎么今年如此隆重?走,随本座去看看。”

  一艘富丽堂皇的画舫从沄水河上游慢慢顺流而下,画舫船头上是一位身着月白华服的青年公子,在他身后还有一位身穿墨色甲胄的青年将军。

  除此二人,画舫上还有一群穿着飘逸衣裙的侍女与暗绿色盔甲的守卫。

  画舫缓缓驶来,高达三层的画舫在宽阔的河面上非常显眼,哪怕大多是人都在关注着河神祭,也依旧有人看到了那引人注目的画舫。

  在河神祭当日且是正在进行的时候,居然有画舫从上游下来,这显然让所有人都心生不满,万一这惹怒了河神,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与此同时,看着那明显不可能是普通人能够用得起的画舫,也没人敢立马开船去找对方算账,也只能希望对方足够讲理,愿意为了河神祭,将画舫往河边停一停再走。

  一艘慢悠悠的小船就这样驶向了那华丽贵气的画舫。

  “主上,他们请求我们将画舫靠岸,说是免得冲突了河神祭,冒犯了河神。”

  月白色华服的俊美男子隔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看向河岸上那一片红色的河神祭,还有那一个红色的身影,略一点头。

  “那便靠岸吧,本座也去看看,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到底想要给河神祭祀什么好东西。”

  慢悠悠的画舫,突然以飞快的速度向着正在举行河神祭的港口河岸靠近。

  没多大一会儿,画舫就已经停靠在了港口,而那个去与他们交流的小船船夫,此时还在河水中央,在小船上正奋力的向着河岸划着。

  画舫靠岸,男子一眼就将岸上的一切尽收眼底,祭祀河神的三牲六畜,鲜花瓜果,还有那一身火红嫁衣的“新娘”都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他眼前。

  “还请公子见谅,稍待一番,等河神祭结束再启程,免得冲撞了河神。”

  一个显然是邻川县这次河神祭的主事者,上前来与刚刚从画舫上下来的俊美公子说话。

  俊美公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祭台,在听到这人上前来说话,也只是微微抬了抬手,随后他身后跟随的青年将军便上前一步,对那人开口道。

  “此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去吧。”

  “玄戟,你说那也是祭祀河神的祭品吗?”俊美公子突然开口对身侧的将军问道。

  “如若属下所料不差的话,那祭台上的新娘,应该就是此次河神祭的主要祭品,是祭祀给河神的新娘。”

  玄戟抬眼看了看祭台上的那一个美丽的“新娘”,不紧不慢的开口回答道。

  “玄戟,你还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这种活祭了?”

  俊美公子的语气有些奇怪,但脸上却看不出来,他对这种活祭到底是什么态度,只觉得意味深长。

  “从您上次说过,不喜欢活祭后,便再也没有过了,这是从那之后的第一次。”

  玄戟看了一下俊美公子的神色,试探性的询问:“是否要属下去制止?”

  “不必。先看看他们想要怎么送亲,是直接沉河,还是按照规矩用纸扎花船送亲。”公子略微扫了一眼,没看到活祭用的花船后,才开口道。

  “是。”

  河岸边的平坦空地上,巨大的华盖伫立在俊美公子身侧,貌美的侍女一点也不吃力的撑着,缀满了珍珠水晶的华盖,耀眼夺目,却也并不影响它本身的作用,稳稳当当的遮住了那耀眼的日光。

  紫檀木做成的桌椅正摆放在华盖阴影下,一杯清茶,几碟点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桌子。

  小小的桌子旁边,公子正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祭台上那个明明要被活祭,却没有丝毫担心害怕等情绪产生的“新娘”。

  虽然他们距离祭台所在的位置并不近,足足有一里多路的距离,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俊美公子一行人,想要看清远处河神祭的阻碍。

  时间过得很快,俊美公子才刚刚喝完了一杯茶,还没续杯,那远处祭台上的祭祀,就已经接近了尾声。

  看着河神祭的主要祭品“新娘”,此时已经从高台上下来,在左右簇拥下,踩着红色布帛铺成的地毯,向着河岸边那个刚刚送过来的,表面上铺满了鲜花,底下却是用竹片编号,用纸糊成的小船走去。

  此时小船还停留在岸上,只等“新娘”来到河边,就会有人将小船推入河中,随后便有“新娘”的娘家兄弟,将她从岸上背到水面上的小船上。

  “新娘”从祭台一路走到河岸尽头,途中会经过俊美公子身旁,只见那新娘在与俊美公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俊美公子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跟在新娘身后,同她一道走向了河边。

  在俊美公子突然起身的时候,邻川县举行河神祭的村民们都被吓了一跳,在看到他跟随新娘向着河边走去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挺忐忑不安的,生怕这个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贵,他们绝对得罪不起的公子贵人看上了“新娘”,万一他动手抢亲,他们可就完了。

  还好,那公子并没有动手,他只是跟着新娘来到了河边而已,这让村民们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这位公子没见过河神祭吧?!可能他是出于好奇,才会跟着走过来看看的。

  河岸边,看着就非常轻巧的小船被两个男人轻轻松松的抬到了水里,随后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上前来,他眼眶发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他来到了新娘身前,抱着新娘似哭似怨的沙哑着嗓子开口:“姐姐,我背你过去。”

  “祁竣,别哭,我没事。”新娘低了低头,小声的开口。

  “姐姐是我没用,救不了你,你放心,今日这里的所有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萧祁竣压低嗓音,用只有他和萧月恬能够听到的声音,发狠的说。

  “祁竣,你别冲动。”

  “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不会冲动行事的。此地往西两里,有一块被芦苇遮住的大石头,这石头只有在河里才能看到,岸上是看不到的,石头下我放了些东西,我知道姐姐会凫水,姐姐拿了东西就走吧,别再回来了。”萧祁竣将脸埋在萧月恬肩膀上,小声的说道。

  周围敲锣打鼓的声音本就吵闹,再加上小少年萧祁竣还是将脸埋在萧月恬肩膀处说话,所以哪怕是萧月恬身边不远处站着的神婆和喜婆,也没有听清楚他们姐弟俩的对话。

  “好,我知道了,别担心,只是两里水路而已,没问题的。”萧月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姐姐,今天就让我背你上船。”

  说着,他就在萧月恬身前蹲了下来,虽说他才刚刚十六岁,但身形却已经和成年的男子相差不大,看上去和萧月恬也差不多,只是萧月恬的身形要单薄一些,身高却是不分上下的。

  “好。”

  萧月恬趴在了萧祁竣的背上,任由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弟弟,将自己背了起来,向着那河面上的花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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