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书摊
虽然蔡重邦和程涛两个扑街中午回来的时候是嚷着“钱是钱，饭是饭”，但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蔡重邦和程涛是没有让郝维明出钱请客的，反而是帮郝维明饭盒里打了一份回锅肉和一份西红柿炒鸡蛋。
郝维明自然也是不会当着朱建军他们的面对蔡重邦和程涛说什么客套话，毕竟只给蔡、程两个人分了钱，其他三个室友如果知道了难免多心。
虽然也是跟室友们熟悉了，关系也都很好，但怕的是经不住对比啊。
而且蔡重邦已经不是一回两回帮郝维明打饭了，只要郝维明三人不说什么，朱建军他们也只认为是郝维明懒癌发作，蔡重邦习惯性帮忙。
吃完了晚饭，郝维明三个找朱建军帮忙请了假，没去上晚自习，就又去了黄月娥家里。
本来只是打算把中午没来得及说的一些事情说完，结果一到黄月娥家里，郝维明三人就瞪大了眼，好家伙，狭小的屋子里全堆着旧书。
地上堆着脏兮兮沾满灰尘和泥土的旧书，桌上则是比较干净的。
黄月娥正在鸡毛掸子掸去书本上的灰尘，门口尘土飞扬，老太太则用着破布擦拭着封面的污渍，还拿手拍打一下，把里面的灰尘也拍打出来。
郝维明被灰尘呛到咳嗽了几声，然后捂着鼻子蹿进了屋，蔡重邦和程涛也是紧随其后。
“黄姐，你这动作可够麻利的，才一个下午，就整来这么多书。”郝维明在桌上拿起一本黄扑扑的线装书，看到上面毛笔字写着：枫山集，仔细翻了翻，对着黄月娥说，“黄姐，以后这种的老线装书就不要卖了，帮我收着。”
看纸张的年头应该是古本，这类古代手抄典籍、医书之类的东西一代传一代，到现在，被当作封建糟粕，都传到废品收购站里，当废纸卖了。
后来古玩市场重新复苏了呢，这些东西也不受重视，除了几件国宝级的古籍善本，其他的很多都被看的很贱。
毕竟有钱人玩古玩很看重艺术观赏性，在这方面古籍善本完全没法和粉彩、青花瓷、玉石翡翠这些东西比，甚至连紫檀、黄花梨都比不上。
郝维明叫黄月娥不要卖这些古籍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现在学了历史学，留存这些古籍总是有些意义的，要说拿这些东西赚钱，那他还不如去让黄月娥乡下收古董收铜钱，一块麻花糖换一枚铜钱，乾隆通宝能收一大箩筐，说不定狗屎运气爆棚还能换到什么天成元宝这样一枚二三百万的珍品。
但郝维明并没有收古董玉石赚钱的心思，先不说这些东西都是盛世的玩意，等到价格上去，至少也是一二十年之后了，他真没有等十几二十年的耐性。
而且古玩玉器不是地盘，不是房子，买来坐等升值就可以了，古玩是养出来的，养不好，收藏价值贬了，价格一落千丈。
就算他是学历史的，也没那个能力养的好古玩，这还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本事。
当然最主要是他没那个闲心啊，他之所以连个收垃圾的大姐都不放过，也只是因为想找人帮忙把摊子支起来。
“行。”黄月娥很爽快地答应了。
而后郝维明就支着蔡重邦和程涛去帮黄月娥清理古籍，他则教着黄月娥做书籍分类。
不过黄月娥也是有点抓瞎，要让她分出新旧，分清线状、平订、胶订很容易，但让她把什么小说、工具书、杂志、手册分开黄月娥就抓瞎了。
别说黄月娥抓瞎，就是郝维明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郝维明挠挠头，一下子也跟黄月娥说不清楚，只能告诉她：“这事情慢慢来吧，今天我们三个先帮你分一些出来，明天你就准备开摊，以后慢慢你就学会了。”
拉过来已经拍灰拍到眼睛都眯在一起的两人，让两个人先把已经拾掇干净的旧书分类出来。
蔡重邦和程涛虽然没干过图书分类工作，但怎么也是弄得清大致类别的，摆书摊子没必要分那么清楚，简单分一下就行，然后用麻绳把一类的捆扎在一堆。
三人忙活了大半晚上才回去，当然也主要是老太太一直留着蔡重邦，把老人哄睡着三个人这才悄悄走了。
第二天早上黄月娥的书摊子就开摊了，骑着三轮车拉着几摞旧书，架了个木板子在三轮车上，把书摆好。
大半天就能卖出去几十本书，本来这些书就是黄月娥从废品站和其他收废品那里买来的，几乎是废纸的价钱，几分钱一斤，但卖出去最少也不低于8分钱，每本书有几分到七八毛不等的利润，抵不住人们买书看书的热情，几十本书出去，几十块钱，简直要让黄月娥高兴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要说这年头卖书的利润可能没卖手表、收音机、自行车高，但绝对比手表这些东西东西畅销。
毕竟手表、收音机这些东西动不动就是几十块钱，一两个月工资就出去了，还得需要票票，但这些二手书就不一样了，便宜，顶天了一两块钱，买一本怎么也不可能跟割肉似的。
书卖得快，可就苦了郝维明他们了，要经常去帮忙分类，还要帮着收拾，毕竟都是收来的旧书。
接连忙了几天，郝维明也是觉得够费劲的，万事开头难，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
看着每天都是赚几十块，蔡重邦和程涛也是满脸掩不住的喜悦，根本不消郝维明说什么，一下课就跑去黄月娥那里帮忙了。
不过没要多久时间，黄月娥也算是基本学会了，做起来驾轻就熟。
事情基本利落了，郝维明他们也就不用天天去帮忙了，隔三岔五去一趟，一次一俩人去就行，郝维明去得次数也越发少了。
倒是蔡重邦几乎每天都得去，老太太每天都说要等他吃晚饭，好几次没见他去，也是守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她的“爱国”不回去，她也是不肯吃饭。
黄月娥也是没办法，只能跑到学校来求蔡重邦。
蔡重邦心软啊，每天都跟下班回家似的，中午晚上都往黄月娥家里跑一趟。
不过老太太虽然糊涂了，可还是比较听话的，黄月娥给说了“爱国”中午要在厂里加班，蔡重邦再跟她一说，老太太信了，蔡重邦才不用大中午的也跑来跑去。
但是每天晚上蔡重邦都是要把老太太哄睡着了才披星戴月赶回宿舍。
“蔡同志，真的麻烦你了。”黄月娥把蔡重邦送出门口总是一脸的歉意。
“黄姐，就别叫我蔡同志了，叫我重邦或者小蔡都行，”蔡重邦笑道，“还有黄姐你每次都说麻烦我了，我都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就觉得大妈人挺不错的，你看我每次跟她摆龙门阵还挺开心的。
我这个唠唠叨叨的性子，我爸妈有时候都受不了，当初我没考上大学之前，他们都是想办法要给我找个对象，好让我跟别人唠叨去呢。
结果逼得我考了大学，想着大学里都是些能说会道的吧，结果现在宿舍室友也开始嫌我话多了，你看维明他们，都懒得听我唠叨……”
黄月娥笑道：“你是挺多话的，不过你说话很有意思啊，我们都挺喜欢听你说的那些事情。”
“是吗，不嫌我唠叨就好，”蔡重邦傻笑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抬手指了指，“那我先回去了，待会儿要关校门了。”
黄月娥点了点头，说道：“路上黑，小心着点。”
“欸，黄姐你回屋吧！”说完蔡重邦挥挥手，快步朝黑暗的巷子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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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维明自然也是不会当着朱建军他们的面对蔡重邦和程涛说什么客套话，毕竟只给蔡、程两个人分了钱，其他三个室友如果知道了难免多心。
虽然也是跟室友们熟悉了，关系也都很好，但怕的是经不住对比啊。
而且蔡重邦已经不是一回两回帮郝维明打饭了，只要郝维明三人不说什么，朱建军他们也只认为是郝维明懒癌发作，蔡重邦习惯性帮忙。
吃完了晚饭，郝维明三个找朱建军帮忙请了假，没去上晚自习，就又去了黄月娥家里。
本来只是打算把中午没来得及说的一些事情说完，结果一到黄月娥家里，郝维明三人就瞪大了眼，好家伙，狭小的屋子里全堆着旧书。
地上堆着脏兮兮沾满灰尘和泥土的旧书，桌上则是比较干净的。
黄月娥正在鸡毛掸子掸去书本上的灰尘，门口尘土飞扬，老太太则用着破布擦拭着封面的污渍，还拿手拍打一下，把里面的灰尘也拍打出来。
郝维明被灰尘呛到咳嗽了几声，然后捂着鼻子蹿进了屋，蔡重邦和程涛也是紧随其后。
“黄姐，你这动作可够麻利的，才一个下午，就整来这么多书。”郝维明在桌上拿起一本黄扑扑的线装书，看到上面毛笔字写着：枫山集，仔细翻了翻，对着黄月娥说，“黄姐，以后这种的老线装书就不要卖了，帮我收着。”
看纸张的年头应该是古本，这类古代手抄典籍、医书之类的东西一代传一代，到现在，被当作封建糟粕，都传到废品收购站里，当废纸卖了。
后来古玩市场重新复苏了呢，这些东西也不受重视，除了几件国宝级的古籍善本，其他的很多都被看的很贱。
毕竟有钱人玩古玩很看重艺术观赏性，在这方面古籍善本完全没法和粉彩、青花瓷、玉石翡翠这些东西比，甚至连紫檀、黄花梨都比不上。
郝维明叫黄月娥不要卖这些古籍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现在学了历史学，留存这些古籍总是有些意义的，要说拿这些东西赚钱，那他还不如去让黄月娥乡下收古董收铜钱，一块麻花糖换一枚铜钱，乾隆通宝能收一大箩筐，说不定狗屎运气爆棚还能换到什么天成元宝这样一枚二三百万的珍品。
但郝维明并没有收古董玉石赚钱的心思，先不说这些东西都是盛世的玩意，等到价格上去，至少也是一二十年之后了，他真没有等十几二十年的耐性。
而且古玩玉器不是地盘，不是房子，买来坐等升值就可以了，古玩是养出来的，养不好，收藏价值贬了，价格一落千丈。
就算他是学历史的，也没那个能力养的好古玩，这还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本事。
当然最主要是他没那个闲心啊，他之所以连个收垃圾的大姐都不放过，也只是因为想找人帮忙把摊子支起来。
“行。”黄月娥很爽快地答应了。
而后郝维明就支着蔡重邦和程涛去帮黄月娥清理古籍，他则教着黄月娥做书籍分类。
不过黄月娥也是有点抓瞎，要让她分出新旧，分清线状、平订、胶订很容易，但让她把什么小说、工具书、杂志、手册分开黄月娥就抓瞎了。
别说黄月娥抓瞎，就是郝维明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郝维明挠挠头，一下子也跟黄月娥说不清楚，只能告诉她：“这事情慢慢来吧，今天我们三个先帮你分一些出来，明天你就准备开摊，以后慢慢你就学会了。”
拉过来已经拍灰拍到眼睛都眯在一起的两人，让两个人先把已经拾掇干净的旧书分类出来。
蔡重邦和程涛虽然没干过图书分类工作，但怎么也是弄得清大致类别的，摆书摊子没必要分那么清楚，简单分一下就行，然后用麻绳把一类的捆扎在一堆。
三人忙活了大半晚上才回去，当然也主要是老太太一直留着蔡重邦，把老人哄睡着三个人这才悄悄走了。
第二天早上黄月娥的书摊子就开摊了，骑着三轮车拉着几摞旧书，架了个木板子在三轮车上，把书摆好。
大半天就能卖出去几十本书，本来这些书就是黄月娥从废品站和其他收废品那里买来的，几乎是废纸的价钱，几分钱一斤，但卖出去最少也不低于8分钱，每本书有几分到七八毛不等的利润，抵不住人们买书看书的热情，几十本书出去，几十块钱，简直要让黄月娥高兴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要说这年头卖书的利润可能没卖手表、收音机、自行车高，但绝对比手表这些东西东西畅销。
毕竟手表、收音机这些东西动不动就是几十块钱，一两个月工资就出去了，还得需要票票，但这些二手书就不一样了，便宜，顶天了一两块钱，买一本怎么也不可能跟割肉似的。
书卖得快，可就苦了郝维明他们了，要经常去帮忙分类，还要帮着收拾，毕竟都是收来的旧书。
接连忙了几天，郝维明也是觉得够费劲的，万事开头难，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
看着每天都是赚几十块，蔡重邦和程涛也是满脸掩不住的喜悦，根本不消郝维明说什么，一下课就跑去黄月娥那里帮忙了。
不过没要多久时间，黄月娥也算是基本学会了，做起来驾轻就熟。
事情基本利落了，郝维明他们也就不用天天去帮忙了，隔三岔五去一趟，一次一俩人去就行，郝维明去得次数也越发少了。
倒是蔡重邦几乎每天都得去，老太太每天都说要等他吃晚饭，好几次没见他去，也是守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她的“爱国”不回去，她也是不肯吃饭。
黄月娥也是没办法，只能跑到学校来求蔡重邦。
蔡重邦心软啊，每天都跟下班回家似的，中午晚上都往黄月娥家里跑一趟。
不过老太太虽然糊涂了，可还是比较听话的，黄月娥给说了“爱国”中午要在厂里加班，蔡重邦再跟她一说，老太太信了，蔡重邦才不用大中午的也跑来跑去。
但是每天晚上蔡重邦都是要把老太太哄睡着了才披星戴月赶回宿舍。
“蔡同志，真的麻烦你了。”黄月娥把蔡重邦送出门口总是一脸的歉意。
“黄姐，就别叫我蔡同志了，叫我重邦或者小蔡都行，”蔡重邦笑道，“还有黄姐你每次都说麻烦我了，我都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就觉得大妈人挺不错的，你看我每次跟她摆龙门阵还挺开心的。
我这个唠唠叨叨的性子，我爸妈有时候都受不了，当初我没考上大学之前，他们都是想办法要给我找个对象，好让我跟别人唠叨去呢。
结果逼得我考了大学，想着大学里都是些能说会道的吧，结果现在宿舍室友也开始嫌我话多了，你看维明他们，都懒得听我唠叨……”
黄月娥笑道：“你是挺多话的，不过你说话很有意思啊，我们都挺喜欢听你说的那些事情。”
“是吗，不嫌我唠叨就好，”蔡重邦傻笑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抬手指了指，“那我先回去了，待会儿要关校门了。”
黄月娥点了点头，说道：“路上黑，小心着点。”
“欸，黄姐你回屋吧！”说完蔡重邦挥挥手，快步朝黑暗的巷子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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