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最难消受美人恩；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放纵慵朝起
孔清晏看着面前的小巧银锞子，满心呵呵，今天自己的牌运差得出奇，输得很惨，基本上把钱袋里的银钱都给输光了，其中至少有七八成是被李凤吉赢去的，现在还故意来显摆，真的是好气啊！
李凤吉见孔清晏鼓着腮帮子，几乎气成了河豚，那脸上的表情让人看得乐不可支，就用手指去戳他的脸蛋儿，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道：“啧啧，真是小财迷，输了钱就臊眉耷眼的，真没出息。”
西素心插嘴道：“王爷就别欺负阿晏了，要是把他欺负哭了，看王爷怎么过王君那一关，欺负人家弟弟。”
李凤吉顿时挑了挑眉，嗤道：“小东西，被你说得好像本王惧内似的，本王可是堂堂一家之主，难道还会怕了谁不成？”
一旁程霓葭捂嘴偷笑，边琼雪也抿唇忍笑，李凤吉见状，翻了个白眼，笑骂道：“你们这些小蹄子，居然敢集体揶揄本王惧内，真是胆子肥了！”
众人笑闹在一处，这时外头小喜子忽然禀道：“王爷，秦王来了。”
“嗯？秦王来了？”李凤吉微微一怔，李建元并没有提前跟他说过会来，这属于是临时登门了，不过既然李建元来了，自然要招待，李凤吉就对四个侍人道：“好了，本王要去招待客人，你们玩罢。”
侍人们就服侍李凤吉穿上大氅，戴上手套和帽子，李凤吉便出去了，踩着一路的碎琼乱玉，径直来到前头的暖阁，一进内室，就看见身穿盘领窄袖茶色罗织金蟒袍，腰系镶边金丝滚边玉带的李建元正盘膝端坐在炕上，面前的小炕桌上有刚送上的热茶，还兀自冒着淡白色的热气，另有几碟精致点心摆在旁边，李凤吉解开大氅，一边摘下小牛皮手套和貂帽，一边说道：“大哥怎么忽然来了？之前进宫穿的衣裳都没换，这是回府没多久，就来我府上了。”
“想见你，所以就过来了。”李建元目光温和地扭头向李凤吉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淡然说道，虽然他的年纪其实很轻，容貌更是明俊之极，却浑然不似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那般意气风发与张扬，反而却更像是三四十岁的男人那般，如同陈年佳酿似的醇厚雅正，此时看到李凤吉，就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来，这样一笑的时候，他周身的那种疏离淡漠之感就顿时消减了许多，甚至有心情调侃一句：“怎么，莫非阿吉不欢迎？”
“哪里会不欢迎，就算是不欢迎别人，也不可能不欢迎你啊。”李凤吉斜身坐在炕沿，与李建元隔着小炕桌相对而坐，笑道：“我巴不得天天能和大哥在一块儿……这话可是一星半点儿也不掺假的。”
李建元闻言，不由得微微一哂，道：“油嘴滑舌。”
两人说了会儿话，李凤吉看着李建元拿起杯子喝茶，那翩然风姿，那俊逸出尘的面孔，就忍不住过去，一屁股坐在李建元的身旁，紧紧贴着李建元的身躯，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肩膀，问道：“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吧，到底喜欢我什么？要说模样吧，我虽然还不错，但跟你比起来，还是不如的，这京城里比我好看的人也不是没有，要说性格讨喜惹人爱吧，我可没觉得自己哪里可爱了，性格甚至有点倔强强硬，虽然我这性格在哥儿面前似乎很受喜欢，可对男人而言，就不讨喜了……反正怎么看，我也不是什么理想中的人选，所以我是真的挺好奇这个问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建元听了这番话，懒得理他，没吭声，李凤吉就用手指捏着自己的一撮头发，有点孩子气地用发尾去搔李建元的脸颊，催促道：“说说嘛，大哥，说嘛……”
李建元被他烦得没办法，只得抓住李凤吉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让他老实点，嘴里敷衍道：“因为我觉得你不错，优点也还算多……总之，我觉得你很好。”
“这样啊……”李凤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其实你现在觉得我很好，可能只是因为之前还没有遇到过更好的人吧，才会觉得我很好？你才二十多岁，以后时间长了，估计可能会遇到很多很好的人，或许到时候你就会觉得曾经的想法很幼稚很可笑了……”
李建元听了李凤吉的这些话，不知怎的，忽然就脸色微沉，拧着眉头将李凤吉被按在自己心口的手微微用力一握，冷哼道：“少说这种话，我觉得你好，是因为我喜欢，才觉得好，其他人就算再好一百倍，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李建元的皮肤很白，白得像是涂了一层釉的白瓷，但在此时室内不算明亮的光线下，就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再加上此刻抿起的唇，以及那双幽黑的眼睛，就让他看上去似乎心情不怎么美妙。
李凤吉见李建元有些不高兴了，连忙放软了语气，哄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生气了。”
李建元定定地看了李凤吉一会儿，脸上不悦的神情这才渐渐消散了下去，其实他心里知道，李凤吉似乎骨子里是不那么看好他们之间的感情的，这其中有很多原因，他不能怪李凤吉没有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心，因为他们两个人如今走上的是一条注定崎岖的路，做着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很难有信心的事情，他们之间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他强求来的，让眼前的这个人接受——用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以及利益的牵绊。
他啊，真的是个卑鄙的人呢……
室内很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李建元握住李凤吉的手没有松开，他知道李凤吉的心里已经有了他，但这远远不够，他真正想要的是自己占据李凤吉心里所有能够占据的地方，想要成为李凤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个要求也许太贪婪太苛刻了些，但这就是李建元最真实的想法和渴望。
“阿吉。”李建元微微一叹，用鼻尖蹭了蹭李凤吉的脸蛋儿，他低低道：“答应我，今天比昨天更喜欢我一点，明天再比今天更多喜欢一点，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对我再无保留。”
李凤吉心中一震，抬起眼皮看向李建元，李建元的目光也正在看着他，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遮出淡淡的阴影，眸色深深，看起来如同两泓幽邃冷冽的清泉，李凤吉忽然仿佛被一种陌生的情绪支配住了，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抚上李建元的脸，低声道：“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去努力。”
脸颊感受到了恋人掌心的温热，李建元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微闭上了眼睛，尽管没有得到希望中的许诺，但至少李凤吉愿意为他去努力，那么，就算要等很久，他也有这个耐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建元在晋王府逗留了很久，直到晚间才回到了秦王府，刚进到暖阁，走入内室，却发现炕上一个老者正盘膝坐着，手里拿着一卷书，神情平和地正在翻阅，老者两鬓花白，然而却身材高大，精神矍铄，脸上的皱纹也并不算太多，依稀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采，正是李建元的亲祖父，穆王李晟。
听到动静，穆王抬起头来，循声看去，眼见是李建元进来，穆王便微微扯起了唇角，说道：“这是刚从晋王府回来？从前刚知道你与晋王有私情的时候，我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觉得只是年轻人一时鬼迷心窍，后来时间一长，见你对晋王的态度，就知道你是动了真心……不过实话实说，晋王确实不错，如此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倒也难怪以你这眼高于顶的性子，都会迷恋于他。”
李建元闻言，也没说别的，只淡淡道：“他很好。”
“确实不错，晋王虽然还年轻，做事却滴水不漏，很多方面的事情都能料理得井井有条，对人对事都能灵活把握，你倒是有眼光，若非他是个男子，又生于皇家，我倒是真的想有这么一个孙媳妇，必是你的贤内助。”穆王有点感叹地说道。
李建元神色微深，略显狭长的眼尾却是勾起一抹不明显的感慨之色，却依旧淡淡道：“他确实很好，对我也好，但归根结底，不过是平常心对待罢了，这一点，便是我最不满意的地方。”
穆王听了，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以李建元的条件，这般出众的男子，无论是什么样的哥儿和女子成为他的枕边人，基本上都会诚惶诚恐、患得患失，生怕失去这样出色的男人，因此有意或无意间渐渐变得卑微而讨好，或者妒心强烈，占有欲极高，总之在这各种各样的心理纠结之下，难免容易做出让男人厌烦的举动，像李凤吉这样能以平常心泰然处之的，其实算是难得，怎么李建元反而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穆王这样想着，却见李建元神色淡然，语气中却有一丝难以描述的不甘与微涩，徐徐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穆王先是一怔，随即就洞悉了李建元话中真正所指，不禁有些哑然，这句佛家经文的本意是指因为有爱，所以就有牵挂，就有了忧虑和恐慌，如果心中无爱，便了无牵挂，没有忧虑和恐慌，更深一层就是说人的喜怒哀乐都是由欲望而起，若无欲无求，自然身心自由，而李建元此时说出这话，分明是指李凤吉……
“他能在我面前应对从容，平常心以待，无非是因为不贪求格外的收益，不指望从我这里索取到一些超出了他能付出的东西，对我无所求，既然如此，也就当作正常情人相处而已，和则来，不和则散，彼此平等，当然也就言行从容，不会小心翼翼，太在乎我的想法。”李建元眸色深沉，里面涌动着不明的情绪，语气疏淡，黑眸深沉，“至于我，他以平常心相待，从不真正在乎我是否私下里背着他跟其他人有些什么，更无所谓嫉妒，这恰恰说明他对我并不痴爱眷恋，不在意我是否完全属于他，自然心态再平稳不过了。”
李建元说着，顿了顿，神色转淡，似是自嘲：“他对我但凡爱意拳拳，也不至于是这种表现。”
穆王听着，眸色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很快他就微微一哂，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建元，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没人能够阻止你跟晋王的私情，但你要记住自己的责任，不可影响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建元闻言，瞥来一眼，穆王看清了李建元乌色眸子里闪过的光，心里突地微微跳了一下，就见李建元嘴角轻扯，意味深长，“我会得到我想要的，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穆王听了，忽然一笑，他坐在炕上，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里面温度适宜的茶水，语气里就依稀带了几分怅然：“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我当年与你祖母……呵，细论起来，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
……
转眼几日过去，就到了冬至。
等到天刚有些蒙蒙亮时，李凤吉忽然惊醒过来，他的脸孔微微有些红，下意识地看向身旁。
薛怀光还没醒，大把的漆黑头发软软地铺散在枕头上，虽然昏暗的室内看不太清楚细节，但大致的样子还是能瞧见的，李凤吉定定看了薛怀光片刻，薛怀光青春洋溢的脸上显出几分恬静，眉头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适，露在被子外面的白皙肩膀上隐隐有着几处斑驳的吻痕，李凤吉看着，就忽然想起当初刚与薛怀光在一起的时候，薛怀光在欢爱之后沉沉睡着的样子，那时青涩尚带稚气的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
身体的燥热还没褪去，李凤吉轻轻坐起，闭上眼，用手捏着眉心，想到梦里薛怀光大声呻吟、眸光迷离的样子，一时间不由得遐想万千，若说此时不想扑上去狠狠肏弄这个少年，那是假话，只不过昨夜已经把薛怀光奸得有些吃不消，不得不求饶，因此这会儿还是算了，细水长流吧。
这时薛怀光却是不知道怎么就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到李凤吉坐在身旁，一手捏着眉心，长发披散在赤裸的高大身躯上，薛怀光有些乏累地打了个呵欠，声音有点沙哑地问道：“……凤凰，什么时候醒的？”
说着，薛怀光就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但刚要起身，就觉得下体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不由得微微皱眉，李凤吉闻言睁开眼，敛着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语气如常地说道：“本王也是刚醒……你别起来，还是多歇会儿吧，昨夜把你折腾得不轻。”
李凤吉说着，见薛怀光睡眼惺忪的，不禁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薛怀光散乱的浓密乌发，轻声道：“是不是还疼？都是本王不好，见到怀光的身子就忍不住了，有些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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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吉见孔清晏鼓着腮帮子，几乎气成了河豚，那脸上的表情让人看得乐不可支，就用手指去戳他的脸蛋儿，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道：“啧啧，真是小财迷，输了钱就臊眉耷眼的，真没出息。”
西素心插嘴道：“王爷就别欺负阿晏了，要是把他欺负哭了，看王爷怎么过王君那一关，欺负人家弟弟。”
李凤吉顿时挑了挑眉，嗤道：“小东西，被你说得好像本王惧内似的，本王可是堂堂一家之主，难道还会怕了谁不成？”
一旁程霓葭捂嘴偷笑，边琼雪也抿唇忍笑，李凤吉见状，翻了个白眼，笑骂道：“你们这些小蹄子，居然敢集体揶揄本王惧内，真是胆子肥了！”
众人笑闹在一处，这时外头小喜子忽然禀道：“王爷，秦王来了。”
“嗯？秦王来了？”李凤吉微微一怔，李建元并没有提前跟他说过会来，这属于是临时登门了，不过既然李建元来了，自然要招待，李凤吉就对四个侍人道：“好了，本王要去招待客人，你们玩罢。”
侍人们就服侍李凤吉穿上大氅，戴上手套和帽子，李凤吉便出去了，踩着一路的碎琼乱玉，径直来到前头的暖阁，一进内室，就看见身穿盘领窄袖茶色罗织金蟒袍，腰系镶边金丝滚边玉带的李建元正盘膝端坐在炕上，面前的小炕桌上有刚送上的热茶，还兀自冒着淡白色的热气，另有几碟精致点心摆在旁边，李凤吉解开大氅，一边摘下小牛皮手套和貂帽，一边说道：“大哥怎么忽然来了？之前进宫穿的衣裳都没换，这是回府没多久，就来我府上了。”
“想见你，所以就过来了。”李建元目光温和地扭头向李凤吉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淡然说道，虽然他的年纪其实很轻，容貌更是明俊之极，却浑然不似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那般意气风发与张扬，反而却更像是三四十岁的男人那般，如同陈年佳酿似的醇厚雅正，此时看到李凤吉，就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来，这样一笑的时候，他周身的那种疏离淡漠之感就顿时消减了许多，甚至有心情调侃一句：“怎么，莫非阿吉不欢迎？”
“哪里会不欢迎，就算是不欢迎别人，也不可能不欢迎你啊。”李凤吉斜身坐在炕沿，与李建元隔着小炕桌相对而坐，笑道：“我巴不得天天能和大哥在一块儿……这话可是一星半点儿也不掺假的。”
李建元闻言，不由得微微一哂，道：“油嘴滑舌。”
两人说了会儿话，李凤吉看着李建元拿起杯子喝茶，那翩然风姿，那俊逸出尘的面孔，就忍不住过去，一屁股坐在李建元的身旁，紧紧贴着李建元的身躯，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肩膀，问道：“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吧，到底喜欢我什么？要说模样吧，我虽然还不错，但跟你比起来，还是不如的，这京城里比我好看的人也不是没有，要说性格讨喜惹人爱吧，我可没觉得自己哪里可爱了，性格甚至有点倔强强硬，虽然我这性格在哥儿面前似乎很受喜欢，可对男人而言，就不讨喜了……反正怎么看，我也不是什么理想中的人选，所以我是真的挺好奇这个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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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元被他烦得没办法，只得抓住李凤吉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让他老实点，嘴里敷衍道：“因为我觉得你不错，优点也还算多……总之，我觉得你很好。”
“这样啊……”李凤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其实你现在觉得我很好，可能只是因为之前还没有遇到过更好的人吧，才会觉得我很好？你才二十多岁，以后时间长了，估计可能会遇到很多很好的人，或许到时候你就会觉得曾经的想法很幼稚很可笑了……”
李建元听了李凤吉的这些话，不知怎的，忽然就脸色微沉，拧着眉头将李凤吉被按在自己心口的手微微用力一握，冷哼道：“少说这种话，我觉得你好，是因为我喜欢，才觉得好，其他人就算再好一百倍，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李建元的皮肤很白，白得像是涂了一层釉的白瓷，但在此时室内不算明亮的光线下，就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再加上此刻抿起的唇，以及那双幽黑的眼睛，就让他看上去似乎心情不怎么美妙。
李凤吉见李建元有些不高兴了，连忙放软了语气，哄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生气了。”
李建元定定地看了李凤吉一会儿，脸上不悦的神情这才渐渐消散了下去，其实他心里知道，李凤吉似乎骨子里是不那么看好他们之间的感情的，这其中有很多原因，他不能怪李凤吉没有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心，因为他们两个人如今走上的是一条注定崎岖的路，做着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很难有信心的事情，他们之间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他强求来的，让眼前的这个人接受——用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以及利益的牵绊。
他啊，真的是个卑鄙的人呢……
室内很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李建元握住李凤吉的手没有松开，他知道李凤吉的心里已经有了他，但这远远不够，他真正想要的是自己占据李凤吉心里所有能够占据的地方，想要成为李凤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个要求也许太贪婪太苛刻了些，但这就是李建元最真实的想法和渴望。
“阿吉。”李建元微微一叹，用鼻尖蹭了蹭李凤吉的脸蛋儿，他低低道：“答应我，今天比昨天更喜欢我一点，明天再比今天更多喜欢一点，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对我再无保留。”
李凤吉心中一震，抬起眼皮看向李建元，李建元的目光也正在看着他，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遮出淡淡的阴影，眸色深深，看起来如同两泓幽邃冷冽的清泉，李凤吉忽然仿佛被一种陌生的情绪支配住了，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抚上李建元的脸，低声道：“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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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穆王抬起头来，循声看去，眼见是李建元进来，穆王便微微扯起了唇角，说道：“这是刚从晋王府回来？从前刚知道你与晋王有私情的时候，我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觉得只是年轻人一时鬼迷心窍，后来时间一长，见你对晋王的态度，就知道你是动了真心……不过实话实说，晋王确实不错，如此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倒也难怪以你这眼高于顶的性子，都会迷恋于他。”
李建元闻言，也没说别的，只淡淡道：“他很好。”
“确实不错，晋王虽然还年轻，做事却滴水不漏，很多方面的事情都能料理得井井有条，对人对事都能灵活把握，你倒是有眼光，若非他是个男子，又生于皇家，我倒是真的想有这么一个孙媳妇，必是你的贤内助。”穆王有点感叹地说道。
李建元神色微深，略显狭长的眼尾却是勾起一抹不明显的感慨之色，却依旧淡淡道：“他确实很好，对我也好，但归根结底，不过是平常心对待罢了，这一点，便是我最不满意的地方。”
穆王听了，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以李建元的条件，这般出众的男子，无论是什么样的哥儿和女子成为他的枕边人，基本上都会诚惶诚恐、患得患失，生怕失去这样出色的男人，因此有意或无意间渐渐变得卑微而讨好，或者妒心强烈，占有欲极高，总之在这各种各样的心理纠结之下，难免容易做出让男人厌烦的举动，像李凤吉这样能以平常心泰然处之的，其实算是难得，怎么李建元反而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穆王这样想着，却见李建元神色淡然，语气中却有一丝难以描述的不甘与微涩，徐徐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穆王先是一怔，随即就洞悉了李建元话中真正所指，不禁有些哑然，这句佛家经文的本意是指因为有爱，所以就有牵挂，就有了忧虑和恐慌，如果心中无爱，便了无牵挂，没有忧虑和恐慌，更深一层就是说人的喜怒哀乐都是由欲望而起，若无欲无求，自然身心自由，而李建元此时说出这话，分明是指李凤吉……
“他能在我面前应对从容，平常心以待，无非是因为不贪求格外的收益，不指望从我这里索取到一些超出了他能付出的东西，对我无所求，既然如此，也就当作正常情人相处而已，和则来，不和则散，彼此平等，当然也就言行从容，不会小心翼翼，太在乎我的想法。”李建元眸色深沉，里面涌动着不明的情绪，语气疏淡，黑眸深沉，“至于我，他以平常心相待，从不真正在乎我是否私下里背着他跟其他人有些什么，更无所谓嫉妒，这恰恰说明他对我并不痴爱眷恋，不在意我是否完全属于他，自然心态再平稳不过了。”
李建元说着，顿了顿，神色转淡，似是自嘲：“他对我但凡爱意拳拳，也不至于是这种表现。”
穆王听着，眸色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很快他就微微一哂，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建元，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没人能够阻止你跟晋王的私情，但你要记住自己的责任，不可影响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建元闻言，瞥来一眼，穆王看清了李建元乌色眸子里闪过的光，心里突地微微跳了一下，就见李建元嘴角轻扯，意味深长，“我会得到我想要的，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穆王听了，忽然一笑，他坐在炕上，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里面温度适宜的茶水，语气里就依稀带了几分怅然：“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我当年与你祖母……呵，细论起来，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
……
转眼几日过去，就到了冬至。
等到天刚有些蒙蒙亮时，李凤吉忽然惊醒过来，他的脸孔微微有些红，下意识地看向身旁。
薛怀光还没醒，大把的漆黑头发软软地铺散在枕头上，虽然昏暗的室内看不太清楚细节，但大致的样子还是能瞧见的，李凤吉定定看了薛怀光片刻，薛怀光青春洋溢的脸上显出几分恬静，眉头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适，露在被子外面的白皙肩膀上隐隐有着几处斑驳的吻痕，李凤吉看着，就忽然想起当初刚与薛怀光在一起的时候，薛怀光在欢爱之后沉沉睡着的样子，那时青涩尚带稚气的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
身体的燥热还没褪去，李凤吉轻轻坐起，闭上眼，用手捏着眉心，想到梦里薛怀光大声呻吟、眸光迷离的样子，一时间不由得遐想万千，若说此时不想扑上去狠狠肏弄这个少年，那是假话，只不过昨夜已经把薛怀光奸得有些吃不消，不得不求饶，因此这会儿还是算了，细水长流吧。
这时薛怀光却是不知道怎么就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到李凤吉坐在身旁，一手捏着眉心，长发披散在赤裸的高大身躯上，薛怀光有些乏累地打了个呵欠，声音有点沙哑地问道：“……凤凰，什么时候醒的？”
说着，薛怀光就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但刚要起身，就觉得下体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不由得微微皱眉，李凤吉闻言睁开眼，敛着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语气如常地说道：“本王也是刚醒……你别起来，还是多歇会儿吧，昨夜把你折腾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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