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懵懂少年慕艾，爱上最不该爱的人，错，错，错
孔沛晶心情复杂，孔清晏也同样如此，这兄弟俩都担心父亲的身体状况，却又为太子因此掌权而本能地欢喜，这其中到底是担心多一些，还是高兴多一些，两人都实在说不上来，无法辨清自己的心事，这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孝，然而生于王室，亲情虽有，却往往要让步于现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时间孔沛晶不觉幽幽叹了一口长气，李凤吉出身大昭皇室，对他的心情完全能够理解，当下点了点头，就道：“你们俩也不必太担心了，人嘛，年纪大了，总会有些病痛，这也是难免的，岳父好好养着身子，少操劳国事，日子清闲些，估计身体也就慢慢好些了。”他说着，有意岔开话题，捡些轻松的事情来说，就夹了一筷子椒油莼齑酱，笑道：“这个配粥最好，本王还记得梅氏说过这东西的做法，要将新鲜莼菜给切碎了，然后拌上麻油、姜末、盐、酱油、辣椒油这些，精心腌制而成，要吃的时候撒上一把细葱花就行，只用这个佐粥，本王就能喝上两大碗白粥了。”
孔沛晶就道：“这就是梅氏腌制的，给我这里送了一小坛，我吃着也觉得爽口，很是下饭。”
孔清晏也连连点头，道：“我在朔戎的时候从来没吃过这个，后来一吃就喜欢上了，说起来，还是大昭好吃的东西多，朔戎在这方面是比不上的，有些亏嘴呢。”
三人说着闲话，不多时就吃完了饭，如今临近年关，王府内外上下皆是有些忙碌，孔沛晶主持中馈，更是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孔清晏也得从旁协助，李凤吉也就不在这里打扰他们做事，自顾自地前往衙门办公去了。
李凤吉在衙门里一直待到晌午，吃过了饭，便往宫里去，这会儿天上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李凤吉一路走来，见到他的宫人和太监远远的都停了步，恭敬地低头垂手，李凤吉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往巫太后所住的寿福宫走去，巫太后不但是他的祖母，且娘家的人又与晋王府结亲，李凤吉平时经常往巫太后宫中请安，孔沛晶与巫句容也常来寿福宫，陪巫太后说话。
李凤吉在太后宫中待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出来，往宫外的一路上，李凤吉正跟小喜子吩咐着事，忽然就听见有人高声叫道：“……四皇兄！”
李凤吉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就见远处一个裹着大氅的身影正往这边快步赶来，身后跟着两个太监，李凤吉一见，顿时笑了笑，道：“原来是老十二啊。”
那人快步走来，很快就到了近前，头戴一顶水獭皮的暖帽，裹着朱红五彩绣金斗篷，生得眉目俊秀，唇红齿白，乃是一个十分俊秀的少年，看上去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身量修长，正是十二皇子李哲钰，他比李凤吉小五岁，乃是白嫔所出，母子俩近几年明显向西皇后与李凤吉靠拢，算是晋王一系的拥趸，之前还因为站队不同，与秦王一系的十皇子李澹发生争执冲突，两人都被泰安帝给责罚了，至于李凤吉，他对于倒向自己的白嫔与李哲钰这对母子，自然也会关照几分，收为羽翼。
李哲钰来到李凤吉面前，他生得很像白嫔，容貌十分精致，虽然眉宇间还有着明显的青涩之意，却也已经是个翩翩少年郎了，此时他抬头看着李凤吉，笑容灿烂，道：“四皇兄这是打哪儿来？我刚刚去看母亲，陪着说了阵子话，这会儿正要回皇子所呢。”
李凤吉微微一笑，道：“本王刚去了寿福宫，给皇祖母请安……如今天冷，你快回皇子所吧，不要在外头乱逛，万一受了寒就不好了，惹你母亲担心。”
李哲钰闻言，漆黑的眼珠一转，就道：“我能去四皇兄府上玩么，如今天寒地冻的，母亲都不许我随意出宫，可是待在皇子所实在是憋闷极了，想出去转转，虽说母亲不让我到处乱走，但我若是去四皇兄府上，母亲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李凤吉闻言，倒也没有拒绝，做弟弟的想去哥哥家玩，莫非还能不许？况且李哲钰也不是个惹人厌的性子，于是李凤吉就点了点头，道：“自然不会不许你去，只是你得打发人去与你母亲说一声，莫要叫长辈担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哲钰顿时高兴起来，就叫自己随身的一个太监去白嫔那里报信，他自己便兴致勃勃地跟着李凤吉出了宫，一起上了马车，往晋王府方向去了。
马车到了王府，兄弟俩就直接去了前头李凤吉的住处，孔沛晶听说小叔子来了，虽然没有出面，但也打发人送来不少点心零嘴儿，还有一些时下很难见的鲜果，李凤吉见李哲钰拿起一块新做的麦芽糖，就笑道：“这糖虽然好吃，记着只在嘴里含着慢慢化开就好，别咬着吃，小心粘掉了牙。”
李哲钰闻言顿时眉眼一弯，道：“我又不是七八岁换牙的小孩子，怎么就能粘掉了牙？四皇兄这是在吓唬人呢。”
李凤吉拿起一颗松子糖吃了，懒洋洋笑道：“你这转了年也才多大，再到了明年才元服，能够出宫开府了，怎么不是小孩子？”他眉眼风流，英朗倜傥，言谈举止之间极富魅力，李哲钰看着他，心头蓦地一动，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年纪轻轻，还不是很能完美地掩饰自己的情绪，被李凤吉察觉到了异样，就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李哲钰心中微微一动，忙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四皇兄生得真好看，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若是一般的男子说这样的话，李凤吉可能会觉得有些古怪，但李哲钰年纪还小，眼下这样笑吟吟的说着这番话，完全就是随口一提的样子，根本不会让人多想，包括李凤吉在内，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嗤地笑了一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本王生得也不过如此，若说相貌好，还得是秦王。”
“大皇兄的确姿容绝伦，但我还是觉得四皇兄相貌堂堂，更让人看着顺眼。”李哲钰认真说道，神色十分笃定的样子，倒让李凤吉有点意外，不由得失笑，道：“好吧，虽然知道这是你小子在拍马屁，不过本王还是挺高兴。”
两人闲聊说笑，过了一会儿，李凤吉起身道：“你先坐，本王今儿茶喝得多了，去方便一下。”
李凤吉离开后，李哲钰独自一人坐在室内，隐隐听见从外头传来的风声，他听了片刻，又环视四周，然后就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的驱使下，仔细观察着周围。
李凤吉的这间屋子自然很大，布置摆设有序，奢华中又透出不俗的品位，且屋子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沉水香的味道，李哲钰的目光忽然一顿，他看到了远处架台上的一只青玉佛手摆件，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李凤吉生日时，自己送给李凤吉的礼物之一。
“看来四哥是挺喜欢的啊……”李哲钰看着青玉佛手摆件，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嘴角扬起，显然对于李凤吉将这件礼物拿出来摆放而感到满意，这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就挪到了李凤吉刚才坐的位置，但还没等坐下，忽然间，李哲钰的目光蓦地凝聚起来，发现上面有两根长长的头发，下一刻，李哲钰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拈起了两根发丝，下意识拿到鼻子下面一闻，但立刻就惊觉不妥，马上触电似的扔掉了那两根长发，一种微妙的心情让李哲钰紧紧抿住了嘴唇——这种感觉略微有些羞耻，又有些隐秘的窃喜，即便李哲钰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轻浮了些，不该这么荒唐，但一时间胸腔之中还是不禁微微发热，情绪翻涌难耐。
“这真是……我……我……”
李哲钰喃喃着，声音十分低沉，又带出一丝颤抖与隐忍之意，一股烦忧再次缠上心头，他虽然年少，但有些东西也不是真的懵懂无知的，自从几年前的那件事，他就对自己的这个四皇兄有了格外的注意与亲近，一开始他还小，有些事情懵懵懂懂，但随着年纪渐长，情窦初开，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如今爱不爱的，他不敢说，或许还谈不上，但至少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四皇兄的，决不是那种兄弟之间的喜欢，这一点李哲钰可以确定，他平时算得上是有些率性而为的，但真正面对四皇兄的时候，又不免期期艾艾、优柔寡断起来，他若是喜欢别人，要么直截了当地挑明，要么就采用文火炖汤、润物细无声的法子，慢慢来，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但偏偏自己喜欢的人不但是个男人，更是同父异母的兄长，这从何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李哲钰早就拿定了主意，把这些不该有的心思牢牢藏在心底，不叫任何人知道，免得酿成大祸，不可收拾，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只是与李凤吉多接触了一会儿，就按捺不住，甚至还有些失态，这实在不应该！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哲钰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他顿时整个人一滞，紧接着就立刻回到原位坐好，正趴在一旁的一只肥猫喵呜叫了一声，走过来凑到李哲钰腿边，重新趴了下来，李哲钰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皮毛，心情平复下来，脸上也恢复成了之前正常的模样，下一刻，李凤吉走了进来，道：“瞧着外头又下雪了，且下得还不小……今年的雪可真不少了，想来会是个好年景。”
李哲钰收敛心神，笑吟吟地说道：“这会儿也不早了，雪这么下着，怕是帮四皇兄留客了，不让我走，那我今晚要是留在皇兄这里吃饭过夜，皇兄会嫌弃么？”
皇侍子与公主乃是内眷，不能在外头过夜，哪怕是自己哥哥的府上也不行，必须在关闭宫门之前回宫，以免对名声有损，但皇子就无所谓了，男孩子可没有那么多需要避讳的，何况还是在兄长府上，只要提前跟宫里打个招呼就可以，因此李凤吉听了这话，就不以为意地哂道：“这点小事有什么不行的，莫非本王还管不起一顿饭了？”当下他就叫了小喜子，吩咐道：“先派人去宫里说一声，老十二今晚就在本王这里过夜了，再让厨房准备一下，添几个菜，老十二喜欢甜口的，就添点糖醋鱼片之类的菜吧。再加一道红枣饽饽。”
小喜子得了吩咐，出去就打发人到宫里报信，又叫了一个小太监去厨房传话，倒是李哲钰听到李凤吉说的话，心中一喜，眼睛就亮晶晶地看向李凤吉，道：“四皇兄还知道我爱吃什么？”
李凤吉不以为意地一笑，道：“这有什么，本王虽然没闲心去关注下面的弟弟们具体都爱吃些什么菜，但知道你们大致的口味，是嗜甜还是爱辣，有什么奇怪的？”
李凤吉虽然这么说了，但李哲钰还是觉得有一点小小的雀跃，忍不住就跟李凤吉说起自己平时的一些事情，李凤吉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张小炕桌，距离很近，彼此看得清清楚楚，李凤吉刚才除了解手，还顺便换了一件家常的枣红双排扣夹棉长褂，那颜色越发衬得他面庞白皙如玉，他的容貌有些介于英俊和俊美之间，既不是非常阳刚粗犷类型的硬邦邦硬汉模样，也不见一丝半点的阴柔秀美味道，而是一种别具情味、不同流俗的精致出众，好看得似乎有些过分，李哲钰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忍不住就有些心猿意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兄弟俩一起用饭，李哲钰见李凤吉叫人烫了一小壶酒，自斟自饮，就眼巴巴看着，道：“四皇兄也让我喝几杯吧，我已经不小了，酒也是能喝的。”
李凤吉看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也罢，不过只能两杯，你若是在宫里，喝一坛子本王也不管，但既然到了本王府上，就不能随意了，否则若是喝多了，父皇和你母嫔只会怪本王不管束你，没个做哥哥的样子。”
李哲钰顿时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唉，原以为出了宫就能自由自在了，结果连一口酒也不能多喝的……”
李凤吉见他这个模样，不由得一哂，抬手就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道：“做什么怪样子，老实吃饭！”
李哲钰冷不丁被弹了一下，顿时愣住了，这还是李凤吉第一次主动与他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一时间李哲钰又是兴奋又是不好意思，浓浓的喜悦与惊喜几乎涨满了整个胸腔，心脏怦怦直跳，耳朵都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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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孔沛晶不觉幽幽叹了一口长气，李凤吉出身大昭皇室，对他的心情完全能够理解，当下点了点头，就道：“你们俩也不必太担心了，人嘛，年纪大了，总会有些病痛，这也是难免的，岳父好好养着身子，少操劳国事，日子清闲些，估计身体也就慢慢好些了。”他说着，有意岔开话题，捡些轻松的事情来说，就夹了一筷子椒油莼齑酱，笑道：“这个配粥最好，本王还记得梅氏说过这东西的做法，要将新鲜莼菜给切碎了，然后拌上麻油、姜末、盐、酱油、辣椒油这些，精心腌制而成，要吃的时候撒上一把细葱花就行，只用这个佐粥，本王就能喝上两大碗白粥了。”
孔沛晶就道：“这就是梅氏腌制的，给我这里送了一小坛，我吃着也觉得爽口，很是下饭。”
孔清晏也连连点头，道：“我在朔戎的时候从来没吃过这个，后来一吃就喜欢上了，说起来，还是大昭好吃的东西多，朔戎在这方面是比不上的，有些亏嘴呢。”
三人说着闲话，不多时就吃完了饭，如今临近年关，王府内外上下皆是有些忙碌，孔沛晶主持中馈，更是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孔清晏也得从旁协助，李凤吉也就不在这里打扰他们做事，自顾自地前往衙门办公去了。
李凤吉在衙门里一直待到晌午，吃过了饭，便往宫里去，这会儿天上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李凤吉一路走来，见到他的宫人和太监远远的都停了步，恭敬地低头垂手，李凤吉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往巫太后所住的寿福宫走去，巫太后不但是他的祖母，且娘家的人又与晋王府结亲，李凤吉平时经常往巫太后宫中请安，孔沛晶与巫句容也常来寿福宫，陪巫太后说话。
李凤吉在太后宫中待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出来，往宫外的一路上，李凤吉正跟小喜子吩咐着事，忽然就听见有人高声叫道：“……四皇兄！”
李凤吉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就见远处一个裹着大氅的身影正往这边快步赶来，身后跟着两个太监，李凤吉一见，顿时笑了笑，道：“原来是老十二啊。”
那人快步走来，很快就到了近前，头戴一顶水獭皮的暖帽，裹着朱红五彩绣金斗篷，生得眉目俊秀，唇红齿白，乃是一个十分俊秀的少年，看上去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身量修长，正是十二皇子李哲钰，他比李凤吉小五岁，乃是白嫔所出，母子俩近几年明显向西皇后与李凤吉靠拢，算是晋王一系的拥趸，之前还因为站队不同，与秦王一系的十皇子李澹发生争执冲突，两人都被泰安帝给责罚了，至于李凤吉，他对于倒向自己的白嫔与李哲钰这对母子，自然也会关照几分，收为羽翼。
李哲钰来到李凤吉面前，他生得很像白嫔，容貌十分精致，虽然眉宇间还有着明显的青涩之意，却也已经是个翩翩少年郎了，此时他抬头看着李凤吉，笑容灿烂，道：“四皇兄这是打哪儿来？我刚刚去看母亲，陪着说了阵子话，这会儿正要回皇子所呢。”
李凤吉微微一笑，道：“本王刚去了寿福宫，给皇祖母请安……如今天冷，你快回皇子所吧，不要在外头乱逛，万一受了寒就不好了，惹你母亲担心。”
李哲钰闻言，漆黑的眼珠一转，就道：“我能去四皇兄府上玩么，如今天寒地冻的，母亲都不许我随意出宫，可是待在皇子所实在是憋闷极了，想出去转转，虽说母亲不让我到处乱走，但我若是去四皇兄府上，母亲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李凤吉闻言，倒也没有拒绝，做弟弟的想去哥哥家玩，莫非还能不许？况且李哲钰也不是个惹人厌的性子，于是李凤吉就点了点头，道：“自然不会不许你去，只是你得打发人去与你母亲说一声，莫要叫长辈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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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钰闻言顿时眉眼一弯，道：“我又不是七八岁换牙的小孩子，怎么就能粘掉了牙？四皇兄这是在吓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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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钰心中微微一动，忙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四皇兄生得真好看，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若是一般的男子说这样的话，李凤吉可能会觉得有些古怪，但李哲钰年纪还小，眼下这样笑吟吟的说着这番话，完全就是随口一提的样子，根本不会让人多想，包括李凤吉在内，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嗤地笑了一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本王生得也不过如此，若说相貌好，还得是秦王。”
“大皇兄的确姿容绝伦，但我还是觉得四皇兄相貌堂堂，更让人看着顺眼。”李哲钰认真说道，神色十分笃定的样子，倒让李凤吉有点意外，不由得失笑，道：“好吧，虽然知道这是你小子在拍马屁，不过本王还是挺高兴。”
两人闲聊说笑，过了一会儿，李凤吉起身道：“你先坐，本王今儿茶喝得多了，去方便一下。”
李凤吉离开后，李哲钰独自一人坐在室内，隐隐听见从外头传来的风声，他听了片刻，又环视四周，然后就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的驱使下，仔细观察着周围。
李凤吉的这间屋子自然很大，布置摆设有序，奢华中又透出不俗的品位，且屋子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沉水香的味道，李哲钰的目光忽然一顿，他看到了远处架台上的一只青玉佛手摆件，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李凤吉生日时，自己送给李凤吉的礼物之一。
“看来四哥是挺喜欢的啊……”李哲钰看着青玉佛手摆件，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嘴角扬起，显然对于李凤吉将这件礼物拿出来摆放而感到满意，这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就挪到了李凤吉刚才坐的位置，但还没等坐下，忽然间，李哲钰的目光蓦地凝聚起来，发现上面有两根长长的头发，下一刻，李哲钰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拈起了两根发丝，下意识拿到鼻子下面一闻，但立刻就惊觉不妥，马上触电似的扔掉了那两根长发，一种微妙的心情让李哲钰紧紧抿住了嘴唇——这种感觉略微有些羞耻，又有些隐秘的窃喜，即便李哲钰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轻浮了些，不该这么荒唐，但一时间胸腔之中还是不禁微微发热，情绪翻涌难耐。
“这真是……我……我……”
李哲钰喃喃着，声音十分低沉，又带出一丝颤抖与隐忍之意，一股烦忧再次缠上心头，他虽然年少，但有些东西也不是真的懵懂无知的，自从几年前的那件事，他就对自己的这个四皇兄有了格外的注意与亲近，一开始他还小，有些事情懵懵懂懂，但随着年纪渐长，情窦初开，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如今爱不爱的，他不敢说，或许还谈不上，但至少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四皇兄的，决不是那种兄弟之间的喜欢，这一点李哲钰可以确定，他平时算得上是有些率性而为的，但真正面对四皇兄的时候，又不免期期艾艾、优柔寡断起来，他若是喜欢别人，要么直截了当地挑明，要么就采用文火炖汤、润物细无声的法子，慢慢来，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但偏偏自己喜欢的人不但是个男人，更是同父异母的兄长，这从何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李哲钰早就拿定了主意，把这些不该有的心思牢牢藏在心底，不叫任何人知道，免得酿成大祸，不可收拾，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只是与李凤吉多接触了一会儿，就按捺不住，甚至还有些失态，这实在不应该！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哲钰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他顿时整个人一滞，紧接着就立刻回到原位坐好，正趴在一旁的一只肥猫喵呜叫了一声，走过来凑到李哲钰腿边，重新趴了下来，李哲钰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皮毛，心情平复下来，脸上也恢复成了之前正常的模样，下一刻，李凤吉走了进来，道：“瞧着外头又下雪了，且下得还不小……今年的雪可真不少了，想来会是个好年景。”
李哲钰收敛心神，笑吟吟地说道：“这会儿也不早了，雪这么下着，怕是帮四皇兄留客了，不让我走，那我今晚要是留在皇兄这里吃饭过夜，皇兄会嫌弃么？”
皇侍子与公主乃是内眷，不能在外头过夜，哪怕是自己哥哥的府上也不行，必须在关闭宫门之前回宫，以免对名声有损，但皇子就无所谓了，男孩子可没有那么多需要避讳的，何况还是在兄长府上，只要提前跟宫里打个招呼就可以，因此李凤吉听了这话，就不以为意地哂道：“这点小事有什么不行的，莫非本王还管不起一顿饭了？”当下他就叫了小喜子，吩咐道：“先派人去宫里说一声，老十二今晚就在本王这里过夜了，再让厨房准备一下，添几个菜，老十二喜欢甜口的，就添点糖醋鱼片之类的菜吧。再加一道红枣饽饽。”
小喜子得了吩咐，出去就打发人到宫里报信，又叫了一个小太监去厨房传话，倒是李哲钰听到李凤吉说的话，心中一喜，眼睛就亮晶晶地看向李凤吉，道：“四皇兄还知道我爱吃什么？”
李凤吉不以为意地一笑，道：“这有什么，本王虽然没闲心去关注下面的弟弟们具体都爱吃些什么菜，但知道你们大致的口味，是嗜甜还是爱辣，有什么奇怪的？”
李凤吉虽然这么说了，但李哲钰还是觉得有一点小小的雀跃，忍不住就跟李凤吉说起自己平时的一些事情，李凤吉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张小炕桌，距离很近，彼此看得清清楚楚，李凤吉刚才除了解手，还顺便换了一件家常的枣红双排扣夹棉长褂，那颜色越发衬得他面庞白皙如玉，他的容貌有些介于英俊和俊美之间，既不是非常阳刚粗犷类型的硬邦邦硬汉模样，也不见一丝半点的阴柔秀美味道，而是一种别具情味、不同流俗的精致出众，好看得似乎有些过分，李哲钰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忍不住就有些心猿意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兄弟俩一起用饭，李哲钰见李凤吉叫人烫了一小壶酒，自斟自饮，就眼巴巴看着，道：“四皇兄也让我喝几杯吧，我已经不小了，酒也是能喝的。”
李凤吉看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也罢，不过只能两杯，你若是在宫里，喝一坛子本王也不管，但既然到了本王府上，就不能随意了，否则若是喝多了，父皇和你母嫔只会怪本王不管束你，没个做哥哥的样子。”
李哲钰顿时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唉，原以为出了宫就能自由自在了，结果连一口酒也不能多喝的……”
李凤吉见他这个模样，不由得一哂，抬手就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道：“做什么怪样子，老实吃饭！”
李哲钰冷不丁被弹了一下，顿时愣住了，这还是李凤吉第一次主动与他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一时间李哲钰又是兴奋又是不好意思，浓浓的喜悦与惊喜几乎涨满了整个胸腔，心脏怦怦直跳，耳朵都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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