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掉六只桃_蜜桃成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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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吃掉六只桃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晏老爷子的晚饭主打清淡,看得出因她在家吃饭,特地做了重口的水煮肉片,留的菜放久了,表层凝了厚厚的油膜。

  晏柠橙懒得重回锅,盛了热饭就着凉口的吃,也别有番风味。

  爷爷屋里的灯已经灭了,人睡下了。

  披垂的发丝干预到吃饭,晏柠橙蹙眉,回屋摸了只发圈,随性得扎成高马尾。

  小院独坐,月影成双。

  关掉了所有社交软件,选了部世纪初的老番慢吞吞地送饭。

  和暗恋十年对象领证前一夜,晏柠橙心静的可怖,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既没有多余的期待,亦没有半分恐惧,就好像是事情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如果有道考试必答题是如何评价自己。

  那么晏柠橙应该能以四个字夺得主观意义上的满分。

  “我行我道。”

  晏柠橙骨子里是个相当倔强的人,认定的事情鲜少改变。

  少女时代努力融入过集体,发现融不了,那就不再硬融,有人使小动作,无关紧要的就佛系掠过,难以忍耐的就正面刚到底。

  不是霸凌方,没做过霸凌的事,晏柠橙是不懂校园霸凌的。

  这种毫无理由的行为就是会从微小的事情开始试探,然后越演愈烈,直戳底线。

  然而晏柠橙绝不屈服,在被诱骗关进暗无天日的仓库后,她摸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备用手机,直接拨打报警电话,然后义无反顾地用腿撞向破损桌角,把自己撞到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在被救出后第一时间要求查看监控。

  晏柠橙的父母无条件支持她,坚决不接受和解,那段时间在个接近癫狂的状态里,大有不死不休的行径。

  晏柠橙坚持依然来校上课,对老师同学的轮番劝解不予理睬,甚至连放学后迟走的习惯都没有更改。

  那段赶上林寻舟学生会忙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不再打篮球,而是坐在斜前方的位置上伏案写文件,短暂的离开后又会折返。

  有几次晏柠橙想和他说抱歉,林寻舟担任学生会会长的职务,如果是学生会的话,那他忙得很大一部分因素都在自己。

  林寻舟是最早发现她被锁进废弃仓库的人,隔着门,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晏柠橙有听见他讲,“我来想办法,你冷静,我来解决。”

  她没有听林寻舟的,只要能杀敌一千,晏柠橙根本不在乎自损八百。

  仓库门外又那么“恰巧”的坏了监控,某种意义上,是林寻舟助纣为虐,成全了自己,因为这件事情根本说不清楚。

  没有监控,谁能证明晏柠橙的伤是自己撞的,还是因为被“霸凌”事实导致

  林寻舟成为了唯一的证人,又因他个人品性和家世显赫,证言的可信度极高。

  港城司法是陪审团制度,绝不夸张的讲,林寻舟的证词完全可以左右案件的走向。

  晏柠橙不知道怎么搭腔,错得不是她,可是他的加班的确为她而起,到底也没多讲。

  盛夏的一个半月里,少女托腮看清瘦俊逸的背影发过很久的呆。

  事态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校园凌霸的取证困难,年龄虽过十六,却都还不到十八岁,各种苦楚艰辛不奈回忆。

  有没参与过针对她的同学来讲和,“你看,大家同学一场,她们可能是闹着玩的太过火了,以后绝对不会了,何必要上庭呢”

  也不乏师长喊她去交心,以前置之不理的班主任现在突然活了。

  “情况校方已经知道,只要你点头和解,我们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非要闹大的话,对你个人又有什么好处呢你还小,不要图一时意气之争。”

  晏柠橙是骨相美人,脱离幼年期后就是副明艳攻击性十足的长相,她粲然反问,“我偏要图一时痛快的话,对我又有什么坏处呢”

  逆流的代价她晏柠橙愿意付出,只是做错事和置之不理的各位都别想好过。

  总之结局是凌霸主导者登报发声明道歉,转学离开,班主任因为管教疏忽引咎辞职,而晏柠橙迎来比从前更为猛烈的孤立。

  中学的倒数第二年,整整一年,都少有人与她讲话。

  晏柠橙沉默的上课、念书、在别人目光中宛若披上了隐形衣,但从不为了自己的决定而后悔,讨好来的太平,她不需要。

  夏日宜打盹儿,洗了个澡荡秋千吹干头发的功夫,就又困到了眼皮打架。

  这次坠入梦乡之前,晏柠橙给林寻舟发了个“晚安”。

  发完又强撑着困意看了半晌,对着屏幕幽蓝的光笑自己适应身份之快。

  港城的梅雨季总是连着下大半个月的雨,呼吸都带着潮气。

  午后时不开灯,教室里暗得惊人。

  晏柠橙蹑手蹑脚地出去上卫生间,回来后没注意到脚下的障碍物被绊倒,手忙脚乱地去抓扶,全部落空,还带倒了张桌子,发出巨大响动,将还趴桌休息的同学吵醒。

  整个班级的目光都斜了过来,校服百褶裙因倾倒动作而上翻,露出纤秾合度的长腿及蕾丝安全裤的边角。

  膝盖该是碰撞倒哪处。

  疼痛、羞怯、与扰人清梦的歉意,许多种复杂的情绪席上心头,晏柠橙乍然忘了该做什么。

  闷雷滚滚炸裂,她艰涩地把住桌边,颤栗的站直,正准备去捋正裙角,后腰就被什么盖住。

  “别动。”清冽地嗓音盖过雷,柠檬薄荷的香气裹过来。

  晏柠橙乖顺地怔在原处,微微低头,看到骨肉匀称的手自身后环过,捏着校服外套袖子两端,在腰间打了个很不规整的结。

  这双手她很喜欢,暗自观瞻过太多次。

  在林寻舟握笔时、控球时、捏着演讲稿背诵时与夕阳下熟稔地夹着烟时。

  到被悬空公主抱起那个瞬间,失重感让晏柠橙下意识地去揽林寻舟的脖颈,短线的思路才终于开始回笼。

  晏柠橙觉得逾越而抽回,被他无可奈何地叹气命令,“搂好。”

  在林寻舟怀抱里时完全听不到杂音,窥伺的视线被宽阔肩脊阻隔,慌乱如麻的情绪放松许多。

  “我会重吗”她小心翼翼地发问。

  林寻舟面无表情,冷淡答,“闭嘴就很轻。”

  于是后半句,其实不用抱我,我能自己走,被怼直接回腹中。

  晏柠橙垂着脑袋悻悻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没看路。”

  “呦,你这抱得谁啊,让老师看看。”沉厚满含戏谑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林寻舟低呵,“让开”

  教室外的长廊一侧露天,风拂乱晏柠橙的发丝,她只能看到目之所及处,都是林寻舟精致桀骜的面孔。

  很久很久以后,意识到自己是在被校园霸凌的晏柠橙开始推顺一切是从何而起,记忆点都因林寻舟的出现而掠过了惊雷暴雨的这一天。

  直到莫莫家在破产边缘,来求自己,将所有都和盘托出。

  地上的障碍物大家特地等晏柠橙去上卫生间才放置的,林寻舟的出现干扰了他们看笑话,只能作罢,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从长计议。

  晏柠橙听得哭笑不得,她只问了莫莫一个问题,就因为我是帝都人是你们口中的北姑

  莫莫发着抖点头,诚恳地给了解释,“还因为你是转学生,你格格不入,你和她们孤立的人讲话了。”

  少年人的恶意有时比成年人更恐怖。

  晏柠橙分不清是梦中雷声,还是现实的雷声,总之就在耳畔,轰隆隆地扰着。

  六点半被闹钟准时叫醒,揉着脸醒的艰难。

  梦里的雷雨有了实质,就响彻在耳畔,晏柠橙抓到手机,地图软件和通讯运营商都尽职尽责的发来了提示。

  帝都气象台将2018年6月9日2时27分发布暴雨黄色预警信号升级为暴雨橙色预警信号,受强降雨云团影响,预计9日3时至10日18时,帝都市将出现大到暴雨,目前义顺区三小时降雨量已达40毫米以上,预计今天白天

  所以说人啊,能做成什么事,还要看老天爷给不给薄面。

  帝都的地势是西部和北部高,东部与南部低,义顺每逢暴雨都遭殃,而很不幸,帝都两个机场,吞吐量大的就在义顺。

  晏柠橙点开林寻舟的消息列表。

  停在四个钟头前,林寻舟发的短语音,悦耳磁性的“晚安好梦。”

  你桃帝都暴雨,机场暂时停止起落,如果来不了的话,我们改天领证也行。

  林寻舟是秒回的,先发的是个定位。

  地点帝都西城区民政局

  桃桃可以慢慢化妆选衣服,我会先去解决早餐,然后在门口等你。

  晏柠橙爬起来去给奶奶上香,讲明今天要做什么。

  又取了昨晚就定好的那条奶白色的小旗袍,苏绣精巧,凤凰展翅欲飞。

  妆面是在车上画的,晏柠橙描眉画眼时想得都是,林寻舟究竟是怎么来的

  港城直飞帝都,需要三个半小时。

  私人飞机起降都要走流程,暴雨预警发布在凌晨两点,他根本降落不了帝都。

  晏柠橙思忖半晌,给熟识的机务人员发了消息请问昨天零点后,有私人飞机能降落帝都吗

  化妆刷掀着眼皮画完了左眼眼线后才得到回应。

  空中管制祝明雷暴,起降都不行,凌晨的红眼航班要么盘旋,要么迫降别的地点。

  晏柠橙难得多问那最近的迫降机场,是哪个城市

  空中管制祝明你是想问私人飞机型号

  “”晏柠橙握着手机梗住。

  空中管制祝明7478xun这架吗

  港城到帝都的私人航线,实在太精准了,社恐就喜欢和一些敞亮的人交流。

  指腹顿住,祝明的消息已经发了进来。

  空中管制祝明今天凌晨突降暴雨,相邻的平津同样雷暴,最近的机场是北河的定庄国际机场。

  你桃知道了,多谢。

  她着手把右眼画完,才打开地图软件,输入了帝都西城民政局与定庄国际机场的距离,四百二十公里,自驾显示耗时四个小时左右。

  液体眼影冰冰凉凉的点到眼睑,接着被手指的温度融化铺开,卷翘的太阳花睫毛轻颤,宝蓝眸中水色潋滟。

  有人成夜奔赴,换过两种交通工具,顶风冒雨,来赴她的约。

  车停稳在西城民政局台阶下时,还尚不到开门办公的时间,上班的工作人员在匆匆收伞进门。

  屋檐下清隽颀长的身影出挑,即便隔着雨幕,仍不可忽略。

  晏柠橙俯身去侧坐捞自己的雨伞,在坐直准备开门时,雨水蜿蜒的车窗外,林寻舟捧花,撑伞挺立。

  是被迎着下车的,瓢泼大雨全然绕过她。

  “桃桃早。”温润的嗓音钻进耳廓。

  林寻舟今天穿得很平常,白衬衫熨贴,顶扣禁箍住嶙峋喉结,黑色西裤,没有系领带。

  通宵熬夜没能在他深邃凌厉五官上留下半丝痕迹,为了给自己开车门,花束被撑伞的手臂圈卡。

  禁欲出尘,宛若高山寒雪。

  然而晏柠橙突兀的想到的是另番场景。

  清晨、床上的自渎。

  凝视他人的同时,亦在被凝望,视线交错,呼吸加重。

  晏柠橙舔了舔唇角,眼神有须臾的失焦,喃喃回,“早。”

  林寻舟很轻的笑了声,似是习惯了她的脱线,“可以牵吗”

  晏柠橙下意识地点头,直接以行动回应。

  清晨的体温比平时低些,林寻舟的指尖就显得烫,触到时她出于惯性缩躲,被直接包裹着握住,渐渐变成牵得姿势。

  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渡过来,皮鞋与高跟鞋同踏,踩水泛起圈圈涟漪。

  民政局的屋檐宽大,风势带着雨西斜,扫不到檐下。

  花束被递过来,晏柠橙垂眼,素雅的淡色绕外,渐变调搭配得当,越往中心,色彩越艳丽。

  仔细看看,尽是些稀有高颜值的品种而且自己还都认识

  她定神,认清是舒悦窈花墙中有的。

  “你。”晏柠橙发出个单音节。

  “嗯”她昂头,林寻舟低头。

  狭长锋利黑眸里映现着自己,晏柠橙软甜问,“怎么过来的”

  林寻舟勾唇,“就那么来,只要桃桃说,我就会来。”

  怀中的鲜花娇艳欲滴,没有因为长途奔波而折损,晏柠橙慢吞吞地继续问,“怎么凑齐的”

  “有心就可以凑齐,有什么难”林寻舟轻描淡写。

  “”晏柠橙怀疑有人出卖自己,且有证据,君倾套房,通宵打游戏正在吃宵夜的舒悦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不过现在能进玻璃花房的两位,都不会有闲工夫为林寻舟剪花了,这捧只能是问到花名后,自己凑的。

  几天前晏柠橙随手拍花,林寻舟说送花的事情他来做,于是再见面就送了满捧的。

  “谢谢。”除开浅薄的道谢外,她语塞,不知再如何表达心情。

  林寻舟挑眉揶揄,“桃桃,再过十分钟,我们将会领证,我记得跟你讲过,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所以现在改道谢了”

  晏柠橙眨眼,支支吾吾,“那那”

  “还有十分钟开门领证。”林寻舟叹了口气,捏住面前人小巧的下颌骨,指骨摩挲了两下,认真问,“能提前亲吗”

  “能。”晏柠橙的后半个字被压覆过来的唇堵住。

  馥郁的木质香到了尾调,琥珀的暖甜与烟熏麝香萦绕在周遭,唇瓣被轻柔的碾磨着。

  饶是梦中与画中浓墨重彩许多。

  现实里都是第一次。

  接吻是很奇妙的体验,浮在云朵见,飘忽着不必担心跌落,因为腿软的时候,有力的手臂环过了腰身给予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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