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白泽·真相大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飞驰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出乎乌依古丽所料，原本粗鲁的蒙面壮汉们居然毕恭毕敬的把自己请下了马车，把她引到一栋透着微光的房前，房子的四周都种着阴森可怖的松柏树。
“请进吧，四小姐！”其中的一壮汉伸手说道。
乌依古丽借着房屋微弱的光在长廊里缓缓前行，她注意到房子本身是用乱石堆砌成的，整个墙壁看着破烂不堪、污垢遍处，甚至还残留有刀剑划过的印迹，显得杀气重重。乌依古丽不禁打了个寒颤，但还是鼓起了勇气走进了走廊尽头的寝居之中。
推开房门，寝居里的景象让乌依古丽目瞪口呆。壁炉里的火焰正欢快地跳舞，墙壁上挂着色彩浓郁的壁毯，地上铺着柔软高贵的波斯地毯，地毯的正中有一四四方方的矮桌立在上面。矮桌上铺着红灿灿的桌布，与桌上盛满山珍海味的高足金盘和倒着红葡萄酒的雕龙银杯相得益彰。
乌依古丽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壮汉，那二人的脸上竟然挤出了友好的微笑，然后退到了右侧的内屋。
“古丽，终于等到你了。”乌依艾山从左侧的内屋走了出来说道。他身上的墨色腰带换成了藏红色的。
“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乌依古丽露出了疑惑地略带欣喜的表情。
“喜欢吗？这是哥特意为你预备的惊喜。”乌依艾山露出了笑容。
“‘惊’确实是有的，至于喜不喜嘛……”乌依古丽拉长声音略带俏皮的说道。
“哎，我以为你会非常喜欢这间屋子，要知道我花了很久在这布置，之前这里可是惨不忍睹。”
“我其实……蛮喜欢的，所以这到底是哪里？”
“这是曾经的不周族残余势力的避难所。他们以为把老幼病残藏在这个偏僻的屋子里就不会被四族找到，但他们太天真了。十七年前，这些人不仅被咱们四族找到了，还落了个很惨的结局。”
“什么样的结局？”
乌依艾山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四族所有的直系族员都聚集在此处，每个人都要用手中的刀刃斩掉一个不周族族人的头颅。我当时不过三岁，却也被逼着亲手扼死了一个比我年龄还小的孩子……我已不记得那些人的模样，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洒满空气的鲜血。”
“原来我们四族也如不周族一样残忍啊。”乌依古丽低声说道。
“残忍吗……也许并不残忍，我听长辈们讲，这叫以牙还牙。因为不周族曾经也残害了我们其他四族许多族人。长辈们说，让我们亲手杀人是为了祭奠那些逝去的同胞，替天行道。”乌依艾山说道，显是十分赞同四族长辈们的说法。
乌依古丽眼睛看向桌子上鲜血一般的红葡萄酒，似是陷入了沉思。
乌依艾山看了眼古丽，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起来说道，“不谈这些过去了，至少现在这个屋子完全没有人愿意过来，所以它完完全全属于我们俩了，这也是我用这等非常手段带你来这的目的。”
乌依古丽抬头望向他，问道：“所以哥为什么带我来这？”
乌依艾山深吸一口气，似是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才缓缓道：“这里曾见证过四族彻底的胜利，今晚它也将见证乌依艾山正式向乌依古丽求亲。”
“求亲？”乌依古丽像遭了个晴天霹雳，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乌依艾山，把之前他所讲恐怖的画面一下抛到了脑后。
“哥，不要开玩笑了，我们俩是亲兄妹，怎么可能——”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俩不是呢？”乌依艾山急促地打断了古丽的话。
“哥，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古丽，你不是一直不解为什么琪曼和慕儿处处刁难你吗？”
“哥不是说是因为她们害怕我和她们争族母吗？”
“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这并不是根本原因。”
“所以根本原因是什么？”
“那就是……你根本不是族长亲生的，是奶奶在门口捡来的。”
“不，这不可能！”乌依古丽震惊地看着乌依艾山，拼命地摇着头。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是一个寒冬，还是婴儿的你被人遗弃在了咱们乌依家族的大门口，奶奶看到你可爱俊俏的小脸实在不忍心让你冻死在雪地里，于是将你带回了家。她一直把你当做自己亲孙女一般疼爱，甚至下令凡知道你是被领养的乌依族人均不准向别人提起，更不能向你提起，一旦提起，家法处置。爹娘和族母不想听从奶奶的指令，去找奶奶理论，大吵一架，结果被奶奶轰出了屋子。乌依琪曼、乌依慕和我恰好经过，就躲在门后面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话。”
乌依古丽听完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
她知道乌依艾山绝不会在这种事上骗她，更何况她的爹娘和族母的确从小对她十分冷酷，所以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有过这类的猜测，这更加印证了乌依艾山的说法。
“古丽，从小到大你既是我妹妹也是我爱慕之人，我实在不忍让你继续留在乌依族受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只会对你越来越冷酷无情。如今，我已成年，有能力保护你了。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的情感其实有时候也早已超出了兄妹的范畴，所以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带你一起浪迹天涯，我们一起远离这些是非，过属于我们俩的幸福日子，好吗，古丽？”乌依艾山目不转晴的望着古丽，眼神里透着恳求。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壁炉架上的烛光闪动着，一滴灯油掉落在了灯台里。乌依艾山焦急地等着她的答复，却也能体谅古丽此时的心情。任谁在这样一个晚上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陷入挣扎当中。
“那奶奶……怎么办？”可能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乌依古丽终于开口说道，“这些年，我不是没想过离开乌依族，因为无法割舍奶奶和哥哥，所以还是决定留了下来。如今哥哥向我表明了心意和身世，我很欢喜，因为长久以来我对哥哥产生的异样情感终于被证明不是扭曲变态的，我也可以不受任何良心谴责去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你愿意为我放弃整个家族，古丽我当然是……很幸福的，只是奶奶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每每想到她，我便无法下定决心离开这个家族。自己是奶奶捡来的，如果没有她，我可能十多年前早已冻死在乌依族的门口了。”
“古丽你的这番话着实让哥哥我惭愧不已。奶奶是我真正的姑奶奶，乌依族还有我真正的爹娘、弟兄姊妹，我却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统统放下。大概是上天惩罚我如此不讲亲情，所以才让我在放下一切去追求心中所爱之时，遭到无情的拒绝。现在我真的是生不如死！”
乌依古丽听后心痛如割，连忙柔声道：“哥，不是这样的。我愿与你私奔，但我希望我们的婚礼能得到奶奶的祝福。”
“唉，”乌依艾山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太着急了，我不该这么早就带你来这里，更不该向你说出真相。内屋已经铺好了预备结婚用的花褥子，妹妹早点休息吧，我要出去一下。”
“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乌依古丽担心地问道。
“无需担心，我只是需要用冷风吹醒下脑子，好看清自己是多么的可悲。”乌依艾山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说完向打开了后院的门走了出去。
乌依古丽看到哥哥这样，着急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滑了出来。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靠在暖烘烘的壁炉旁，可是心却冷得发抖，咒骂自己怎能让最爱自己的人如此伤心欲绝。她双手垂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着通向后院的门。
挣扎了许久，乌依古丽终于把心一横，暗自下了决定，喃喃道：“我不能让哥哥如此难过了，奶奶那般爱我，她一定会理解我的。纵使乌依族的人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与哥哥在一起！”她用袖子抹掉了脸上的泪水，一脸坚毅，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朝后门跑去。
可是当她推开后门的一刹那，她看到了一副这辈子她都忘不了的画面！
方才带她来的蒙面壮汉中的一人左手正捂着乌依艾山的嘴，右手却用一把尖刀抹了他的脖子！
乌依艾山的眼中充满着惊诧和绝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下属会突然对自己下此狠手！他甚至来不及做任何挣扎，一股鲜血从脖子里急涌而下，整个人立马瘫在了地上。
乌依古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只觉自己的内心仿佛被数道龙卷风撕成碎片，禁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喊道：“哥哥！“
蒙面壮汉听到了她的喊声，立马转头看向了呆站在门口的乌依古丽。他大步朝乌依古丽的方向走了过来，鲜血顺着手中的刀一滴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他因蒙着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乌依古丽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杀气。
乌依古丽在这一刻居然出奇地冷静，这种冷静显然不是后天形成、而是与生俱来的。她并没有本能地往屋内逃跑，而是虚晃一下后反而向后院的大门奔去！
那蒙面大汉显然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弱小娇惯的女子居然如此临危不乱，稍微楞了一下，便迈开大步向乌依古丽追去。只是追了数步，便来到乌依古丽身后，一把将她推倒。
乌依古丽刚一跌倒在地上，那人便扑了上来，用双手牢牢地扼住她的咽喉。她拼命挣扎，可是却只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散失，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不堪，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此起彼伏。
就在她即将放弃抵抗、一命呜呼之际，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寂静无比！
紧接着，她感受到了一种强烈无比的呼唤！
这个呼唤不是来自任何人类，而是来自石屋旁边鬼影重重的松柏树，来自地上尖锐的石子，来自天上落下的雪花！
她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万物为我，我为万物，天上地下，皆为我用！
她凭借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感官，将自己的意念集中在了不远处呼唤之声最大的一块利石上，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向那石子挥了挥手。
紧接着，那石子居然按她意志所念，自地上一跃而起，飞火流星般径直插入壮汉的脖颈之中！
大汉的双手终于松开了，整个人缓缓地跌倒在了地上，鲜血渐渐染满了大地。
天地间又恢复了宁静，乌依古丽猛地咳嗽了数声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一个曾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武器在她脑海之中蹦了出来——
不周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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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吧，四小姐！”其中的一壮汉伸手说道。
乌依古丽借着房屋微弱的光在长廊里缓缓前行，她注意到房子本身是用乱石堆砌成的，整个墙壁看着破烂不堪、污垢遍处，甚至还残留有刀剑划过的印迹，显得杀气重重。乌依古丽不禁打了个寒颤，但还是鼓起了勇气走进了走廊尽头的寝居之中。
推开房门，寝居里的景象让乌依古丽目瞪口呆。壁炉里的火焰正欢快地跳舞，墙壁上挂着色彩浓郁的壁毯，地上铺着柔软高贵的波斯地毯，地毯的正中有一四四方方的矮桌立在上面。矮桌上铺着红灿灿的桌布，与桌上盛满山珍海味的高足金盘和倒着红葡萄酒的雕龙银杯相得益彰。
乌依古丽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壮汉，那二人的脸上竟然挤出了友好的微笑，然后退到了右侧的内屋。
“古丽，终于等到你了。”乌依艾山从左侧的内屋走了出来说道。他身上的墨色腰带换成了藏红色的。
“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乌依古丽露出了疑惑地略带欣喜的表情。
“喜欢吗？这是哥特意为你预备的惊喜。”乌依艾山露出了笑容。
“‘惊’确实是有的，至于喜不喜嘛……”乌依古丽拉长声音略带俏皮的说道。
“哎，我以为你会非常喜欢这间屋子，要知道我花了很久在这布置，之前这里可是惨不忍睹。”
“我其实……蛮喜欢的，所以这到底是哪里？”
“这是曾经的不周族残余势力的避难所。他们以为把老幼病残藏在这个偏僻的屋子里就不会被四族找到，但他们太天真了。十七年前，这些人不仅被咱们四族找到了，还落了个很惨的结局。”
“什么样的结局？”
乌依艾山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四族所有的直系族员都聚集在此处，每个人都要用手中的刀刃斩掉一个不周族族人的头颅。我当时不过三岁，却也被逼着亲手扼死了一个比我年龄还小的孩子……我已不记得那些人的模样，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洒满空气的鲜血。”
“原来我们四族也如不周族一样残忍啊。”乌依古丽低声说道。
“残忍吗……也许并不残忍，我听长辈们讲，这叫以牙还牙。因为不周族曾经也残害了我们其他四族许多族人。长辈们说，让我们亲手杀人是为了祭奠那些逝去的同胞，替天行道。”乌依艾山说道，显是十分赞同四族长辈们的说法。
乌依古丽眼睛看向桌子上鲜血一般的红葡萄酒，似是陷入了沉思。
乌依艾山看了眼古丽，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起来说道，“不谈这些过去了，至少现在这个屋子完全没有人愿意过来，所以它完完全全属于我们俩了，这也是我用这等非常手段带你来这的目的。”
乌依古丽抬头望向他，问道：“所以哥为什么带我来这？”
乌依艾山深吸一口气，似是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才缓缓道：“这里曾见证过四族彻底的胜利，今晚它也将见证乌依艾山正式向乌依古丽求亲。”
“求亲？”乌依古丽像遭了个晴天霹雳，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乌依艾山，把之前他所讲恐怖的画面一下抛到了脑后。
“哥，不要开玩笑了，我们俩是亲兄妹，怎么可能——”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俩不是呢？”乌依艾山急促地打断了古丽的话。
“哥，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古丽，你不是一直不解为什么琪曼和慕儿处处刁难你吗？”
“哥不是说是因为她们害怕我和她们争族母吗？”
“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这并不是根本原因。”
“所以根本原因是什么？”
“那就是……你根本不是族长亲生的，是奶奶在门口捡来的。”
“不，这不可能！”乌依古丽震惊地看着乌依艾山，拼命地摇着头。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是一个寒冬，还是婴儿的你被人遗弃在了咱们乌依家族的大门口，奶奶看到你可爱俊俏的小脸实在不忍心让你冻死在雪地里，于是将你带回了家。她一直把你当做自己亲孙女一般疼爱，甚至下令凡知道你是被领养的乌依族人均不准向别人提起，更不能向你提起，一旦提起，家法处置。爹娘和族母不想听从奶奶的指令，去找奶奶理论，大吵一架，结果被奶奶轰出了屋子。乌依琪曼、乌依慕和我恰好经过，就躲在门后面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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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乌依艾山绝不会在这种事上骗她，更何况她的爹娘和族母的确从小对她十分冷酷，所以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有过这类的猜测，这更加印证了乌依艾山的说法。
“古丽，从小到大你既是我妹妹也是我爱慕之人，我实在不忍让你继续留在乌依族受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只会对你越来越冷酷无情。如今，我已成年，有能力保护你了。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的情感其实有时候也早已超出了兄妹的范畴，所以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带你一起浪迹天涯，我们一起远离这些是非，过属于我们俩的幸福日子，好吗，古丽？”乌依艾山目不转晴的望着古丽，眼神里透着恳求。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壁炉架上的烛光闪动着，一滴灯油掉落在了灯台里。乌依艾山焦急地等着她的答复，却也能体谅古丽此时的心情。任谁在这样一个晚上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陷入挣扎当中。
“那奶奶……怎么办？”可能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乌依古丽终于开口说道，“这些年，我不是没想过离开乌依族，因为无法割舍奶奶和哥哥，所以还是决定留了下来。如今哥哥向我表明了心意和身世，我很欢喜，因为长久以来我对哥哥产生的异样情感终于被证明不是扭曲变态的，我也可以不受任何良心谴责去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你愿意为我放弃整个家族，古丽我当然是……很幸福的，只是奶奶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每每想到她，我便无法下定决心离开这个家族。自己是奶奶捡来的，如果没有她，我可能十多年前早已冻死在乌依族的门口了。”
“古丽你的这番话着实让哥哥我惭愧不已。奶奶是我真正的姑奶奶，乌依族还有我真正的爹娘、弟兄姊妹，我却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统统放下。大概是上天惩罚我如此不讲亲情，所以才让我在放下一切去追求心中所爱之时，遭到无情的拒绝。现在我真的是生不如死！”
乌依古丽听后心痛如割，连忙柔声道：“哥，不是这样的。我愿与你私奔，但我希望我们的婚礼能得到奶奶的祝福。”
“唉，”乌依艾山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太着急了，我不该这么早就带你来这里，更不该向你说出真相。内屋已经铺好了预备结婚用的花褥子，妹妹早点休息吧，我要出去一下。”
“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乌依古丽担心地问道。
“无需担心，我只是需要用冷风吹醒下脑子，好看清自己是多么的可悲。”乌依艾山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说完向打开了后院的门走了出去。
乌依古丽看到哥哥这样，着急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滑了出来。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靠在暖烘烘的壁炉旁，可是心却冷得发抖，咒骂自己怎能让最爱自己的人如此伤心欲绝。她双手垂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着通向后院的门。
挣扎了许久，乌依古丽终于把心一横，暗自下了决定，喃喃道：“我不能让哥哥如此难过了，奶奶那般爱我，她一定会理解我的。纵使乌依族的人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与哥哥在一起！”她用袖子抹掉了脸上的泪水，一脸坚毅，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朝后门跑去。
可是当她推开后门的一刹那，她看到了一副这辈子她都忘不了的画面！
方才带她来的蒙面壮汉中的一人左手正捂着乌依艾山的嘴，右手却用一把尖刀抹了他的脖子！
乌依艾山的眼中充满着惊诧和绝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下属会突然对自己下此狠手！他甚至来不及做任何挣扎，一股鲜血从脖子里急涌而下，整个人立马瘫在了地上。
乌依古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只觉自己的内心仿佛被数道龙卷风撕成碎片，禁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喊道：“哥哥！“
蒙面壮汉听到了她的喊声，立马转头看向了呆站在门口的乌依古丽。他大步朝乌依古丽的方向走了过来，鲜血顺着手中的刀一滴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他因蒙着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乌依古丽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杀气。
乌依古丽在这一刻居然出奇地冷静，这种冷静显然不是后天形成、而是与生俱来的。她并没有本能地往屋内逃跑，而是虚晃一下后反而向后院的大门奔去！
那蒙面大汉显然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弱小娇惯的女子居然如此临危不乱，稍微楞了一下，便迈开大步向乌依古丽追去。只是追了数步，便来到乌依古丽身后，一把将她推倒。
乌依古丽刚一跌倒在地上，那人便扑了上来，用双手牢牢地扼住她的咽喉。她拼命挣扎，可是却只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散失，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不堪，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此起彼伏。
就在她即将放弃抵抗、一命呜呼之际，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寂静无比！
紧接着，她感受到了一种强烈无比的呼唤！
这个呼唤不是来自任何人类，而是来自石屋旁边鬼影重重的松柏树，来自地上尖锐的石子，来自天上落下的雪花！
她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万物为我，我为万物，天上地下，皆为我用！
她凭借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感官，将自己的意念集中在了不远处呼唤之声最大的一块利石上，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向那石子挥了挥手。
紧接着，那石子居然按她意志所念，自地上一跃而起，飞火流星般径直插入壮汉的脖颈之中！
大汉的双手终于松开了，整个人缓缓地跌倒在了地上，鲜血渐渐染满了大地。
天地间又恢复了宁静，乌依古丽猛地咳嗽了数声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一个曾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武器在她脑海之中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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