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若有人兮，步山之阿（9）
从与宋元羿的对话中，叶姜姜大约了解到，他们兄弟二人原本也是宋家庄人。
五十年前昆仑阆墟招收弟子，两个少年一心向道，慕名前往，这才离了庄子。
然谁也不曾料到，十年之后重回故土，昔日热闹的村庄已在大火中焚毁，幸存的村民也是走得走，散的散。
也正是自那之后，芥山频频有人失踪，有了“山鬼”的传言。
“昨夜祭典我与元柳原是想探‘山鬼’洞窟所在，不料却在宴上见了叶道友——元柳说是像你，所以今日特来探看，”宋元羿顿了顿，说，“竟真的是叶道友。”
他说着，目光染上忧色，“叶道友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叶姜姜知他说的是昨夜她念错剑诀，致使剑阵崩塌之事，耳尖不禁腾起热意。
这种事，叫她怎么好意思说啊……
支支吾吾了半响，她才解释：是出了凉州，走火入魔，灵脉封闭了。
“噗嗤……”身旁突兀传来一声轻笑，叶姜姜转头就见宋元柳抱着长剑倚在桌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应该啊。以你的剑法，即便灵力全无，单靠一把霜碎剑，这满山的小妖也不是你的对手。”
“……”叶姜姜瞪着他，又羞愧，又气结！
这个谁，如果可以，请你不要说话！
“怎的几日不见，就这般……”他还要说。
“元柳！”宋元羿及时打断宋元柳的喋喋不休，面色微沉，对他的无礼，有些不悦。
宋元柳听出兄长的不满，立即噤声，只是仍好笑地看着叶姜姜。
“叶道友，宴中与你一起的那个少年，来这里之前我与元柳已将他救下送出了幻界。现下我们也需要在妖群赶来前尽快离开。”宋元羿将目光重新落在叶姜姜身上。
宋元羿说的“宴中与你一起的那个少年”指的应该是百里云开。
得知小百里无碍，叶姜姜松了口气，可转念想起时晏还下落不明，心又悬在半空，“我……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何？”宋元羿不解。
“是……”
叶姜姜正要解释，却被宋元柳的话打断。
转头看向他，他已跳上圆桌坐下，一手握着剑，一手持茶盅把玩，“要救你家那小徒弟是吧？”
叶姜姜一愣，这个宋元柳竟认得时晏！
一想宋家两兄弟曾与叶姜一同驰援凉州，宋元柳与叶姜又是那种关系，见过时晏，倒也说的过去。
叶姜姜点头。
“那女鬼修为不浅，能在幻界中制造幻界。我们尚不知她洞窟在何处，救人急不得。”宋元柳道。
叶姜姜咬了咬唇，面色有些苍白，“那怎么办？”
不谈别的，单她的身家性命、天下十二州的未来都关系在小时晏身上，她也不能放心。
“叶道友安心，我与元柳此行正是要寻那鬼祟的。”宋元羿安抚，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面圆镜，“此乃缘虚镜，可于百里内寻人探物，已知那山鬼的大约位置，两日内定能寻出她洞窟所在。”
见了宋元羿手中物什，叶姜姜眸光亮了亮。
都说昆仑阆墟名器宝物繁多，今日一见，果然！
“你经脉封闭，可以利用这两日调息修整，正好元柳于灵脉修补上有所长，他亦可助你。”宋元羿继续道。
宋元柳从桌上腾身跃下，笑眯眯接话：“兄长所言甚是！小师姐，若有需要帮忙的，直言便是。”
这一声特意强调的“小师姐”，让叶姜姜恶寒得浑身汗毛炸起。
无奈有求于人，只能道谢：“劳烦二位道友了。”
随宋家两兄弟出了妖魅幻界，远远的，叶姜姜就听到少年稚嫩清朗的声音。
“姜姜，姐姐！”
小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叶姜姜面前站定，左右瞧了瞧见叶姜姜没什么大碍，才呼呼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叶姜姜笑了笑，习惯性地揉揉他的脑袋。
“您就是叶姑娘？”百里云开身后，跟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
妇人一身粗麻短衫，衣着朴素，以木簪挽着简单发髻，举手投足的气韵却不似寻常百姓。
来到叶姜姜与昆仑两位兄弟的面前，她提起裙摆，跪下便要行大礼：“多谢两位道长与叶姑娘对我家殿……少爷的救命之恩！”
宋元羿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将妇人扶起，“您便是百里小公子的阿嬷？您无须多礼，这是我们该做的。”
妇人眸中着红意，声音中满是后怕，“如若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是死，也无法同老爷与夫人交代。”
“阿嬷，别哭。”小百里碎步跑到妇人身边，抬手抹她的眼泪，“阿开，没事。”
看着小主子这般懂事，妇人破涕为笑，轻轻将他拥进怀中。
哄好了阿嬷，百里云开从她怀中探出头来，望向叶姜姜跟妇人纠正：“阿嬷，姜姜姐姐，厉害！”
“雪花、宝剑，天上飞，大风，呼呼！”
这断断续续的话，叶姜姜一时没听懂是何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夜她那失败的剑阵……
方才妇人道谢时，称呼的是两位道长与叶姑娘，百里云开的话是在纠正，她也是位很厉害的修士。
叶姜姜呆滞的表情一时间僵在脸上。
上一辈子，百里师叔教习飞剑剑意时，她总擦边刺不中靶子，叫他看见了，他便说她技术超群，这么多剑意，能尽数避开靶子也是本事。
叶姜姜黑着脸看着眼前的小百里，若不是他一脸诚挚和敬佩，她有理由怀疑他是在阴阳怪气。
“噗嗤……”
有人没绷住，笑出了声。
叶姜姜斜眼瞪向宋元柳，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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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前昆仑阆墟招收弟子，两个少年一心向道，慕名前往，这才离了庄子。
然谁也不曾料到，十年之后重回故土，昔日热闹的村庄已在大火中焚毁，幸存的村民也是走得走，散的散。
也正是自那之后，芥山频频有人失踪，有了“山鬼”的传言。
“昨夜祭典我与元柳原是想探‘山鬼’洞窟所在，不料却在宴上见了叶道友——元柳说是像你，所以今日特来探看，”宋元羿顿了顿，说，“竟真的是叶道友。”
他说着，目光染上忧色，“叶道友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叶姜姜知他说的是昨夜她念错剑诀，致使剑阵崩塌之事，耳尖不禁腾起热意。
这种事，叫她怎么好意思说啊……
支支吾吾了半响，她才解释：是出了凉州，走火入魔，灵脉封闭了。
“噗嗤……”身旁突兀传来一声轻笑，叶姜姜转头就见宋元柳抱着长剑倚在桌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应该啊。以你的剑法，即便灵力全无，单靠一把霜碎剑，这满山的小妖也不是你的对手。”
“……”叶姜姜瞪着他，又羞愧，又气结！
这个谁，如果可以，请你不要说话！
“怎的几日不见，就这般……”他还要说。
“元柳！”宋元羿及时打断宋元柳的喋喋不休，面色微沉，对他的无礼，有些不悦。
宋元柳听出兄长的不满，立即噤声，只是仍好笑地看着叶姜姜。
“叶道友，宴中与你一起的那个少年，来这里之前我与元柳已将他救下送出了幻界。现下我们也需要在妖群赶来前尽快离开。”宋元羿将目光重新落在叶姜姜身上。
宋元羿说的“宴中与你一起的那个少年”指的应该是百里云开。
得知小百里无碍，叶姜姜松了口气，可转念想起时晏还下落不明，心又悬在半空，“我……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何？”宋元羿不解。
“是……”
叶姜姜正要解释，却被宋元柳的话打断。
转头看向他，他已跳上圆桌坐下，一手握着剑，一手持茶盅把玩，“要救你家那小徒弟是吧？”
叶姜姜一愣，这个宋元柳竟认得时晏！
一想宋家两兄弟曾与叶姜一同驰援凉州，宋元柳与叶姜又是那种关系，见过时晏，倒也说的过去。
叶姜姜点头。
“那女鬼修为不浅，能在幻界中制造幻界。我们尚不知她洞窟在何处，救人急不得。”宋元柳道。
叶姜姜咬了咬唇，面色有些苍白，“那怎么办？”
不谈别的，单她的身家性命、天下十二州的未来都关系在小时晏身上，她也不能放心。
“叶道友安心，我与元柳此行正是要寻那鬼祟的。”宋元羿安抚，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面圆镜，“此乃缘虚镜，可于百里内寻人探物，已知那山鬼的大约位置，两日内定能寻出她洞窟所在。”
见了宋元羿手中物什，叶姜姜眸光亮了亮。
都说昆仑阆墟名器宝物繁多，今日一见，果然！
“你经脉封闭，可以利用这两日调息修整，正好元柳于灵脉修补上有所长，他亦可助你。”宋元羿继续道。
宋元柳从桌上腾身跃下，笑眯眯接话：“兄长所言甚是！小师姐，若有需要帮忙的，直言便是。”
这一声特意强调的“小师姐”，让叶姜姜恶寒得浑身汗毛炸起。
无奈有求于人，只能道谢：“劳烦二位道友了。”
随宋家两兄弟出了妖魅幻界，远远的，叶姜姜就听到少年稚嫩清朗的声音。
“姜姜，姐姐！”
小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叶姜姜面前站定，左右瞧了瞧见叶姜姜没什么大碍，才呼呼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叶姜姜笑了笑，习惯性地揉揉他的脑袋。
“您就是叶姑娘？”百里云开身后，跟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
妇人一身粗麻短衫，衣着朴素，以木簪挽着简单发髻，举手投足的气韵却不似寻常百姓。
来到叶姜姜与昆仑两位兄弟的面前，她提起裙摆，跪下便要行大礼：“多谢两位道长与叶姑娘对我家殿……少爷的救命之恩！”
宋元羿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将妇人扶起，“您便是百里小公子的阿嬷？您无须多礼，这是我们该做的。”
妇人眸中着红意，声音中满是后怕，“如若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是死，也无法同老爷与夫人交代。”
“阿嬷，别哭。”小百里碎步跑到妇人身边，抬手抹她的眼泪，“阿开，没事。”
看着小主子这般懂事，妇人破涕为笑，轻轻将他拥进怀中。
哄好了阿嬷，百里云开从她怀中探出头来，望向叶姜姜跟妇人纠正：“阿嬷，姜姜姐姐，厉害！”
“雪花、宝剑，天上飞，大风，呼呼！”
这断断续续的话，叶姜姜一时没听懂是何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夜她那失败的剑阵……
方才妇人道谢时，称呼的是两位道长与叶姑娘，百里云开的话是在纠正，她也是位很厉害的修士。
叶姜姜呆滞的表情一时间僵在脸上。
上一辈子，百里师叔教习飞剑剑意时，她总擦边刺不中靶子，叫他看见了，他便说她技术超群，这么多剑意，能尽数避开靶子也是本事。
叶姜姜黑着脸看着眼前的小百里，若不是他一脸诚挚和敬佩，她有理由怀疑他是在阴阳怪气。
“噗嗤……”
有人没绷住，笑出了声。
叶姜姜斜眼瞪向宋元柳，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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