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_我疯起来连自己都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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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再次醒来,已经是躺在自己院子的床榻上。我分明迷糊中感觉到沈邈在身边,然而睁眼现在却是公主娘亲坐在一旁,旁边是驸马爹,以及府中的大夫。

  只是不见沈邈。

  和我从前那被将军爹打了千万下板子都还皮实的身体不一样,这辈子的皮囊弱得很。

  我九岁那年的冬天,虞嘉敏缠着礼哥带我俩去城外湖上耍冰,回来就断断续续发了几天的烧,如何也好不了。礼哥被赶到,宫里的太医一批又一批的进府来,依旧止不住公主娘日日垂的泪。

  后来我的病终于好了,却成为府里众人的心结,是以朔风未起便要穿上那毛茸茸的一团袄子(后来亦是为了在沈邈跟前卖乖),跟随的挽月、浣星总是在马车里备好披风、毯子。我常以为这不过是府中众人过分担心了些,我又不是那秋风一吹便要黄的枯草。

  哪想到,今日里与柳潮在秋风里站了顶多半个时辰,我便真的被吹枯了。

  那大夫还与公主娘讲什么我冷酒下肚又吹了风,再加上近来心中郁郁,是以才发了温病。

  公主娘立马转头来瞪我。

  我心头叫苦,自己不过是与柳潮在挑香楼里喝了一两杯酒,怎么从这老头的口中说出来似是一饮三百杯了一般。但我既不敢告诉公主娘自己今日与柳潮去了挑香楼听曲,更难以解释我与柳潮在那秋风里有什么好站的。

  毕竟几年前我在挑香楼里被柳潮灌得醉醺醺后,回来便挨了公主娘亲的一顿教训。她既没打我也没骂我,只坐镇一旁,让驸马爹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讲了一通“多酒伤身,更不利养性”的道理。苦得我愿意去替柳潮挨板子,好免了这耳中祸。

  我只好转移话题,抢先问道:“沈大哥呢?之前我怎么觉得听到了沈大哥的声音?”

  公主斜斜地看了我一眼,没立刻回答,只驸马爹在旁边道:“远之在门口见了某个烧成火球的小糊涂蛋,将你抱进来便走了。”

  公主娘接道:“难不成还要守在你床边么?”

  “哦。”我应道,然而心中已经炸起了烟花,一簇接着一簇,五光十色闪得人双目发直。那个温暖又使人安心的地方,果真是沈邈的怀抱。我怎么就不能早点醒过来,借着发病的样子在他怀里偷点香呢?

  公主娘亲见我不再说话,便道:“算了,也不与你这个小混球多计较,等会儿用了饭后记得将汤药喝了。”

  公主娘亲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道:“这几日都给我好生呆在房中,谁也想别找!”

  “啊!”我不禁哀叹,随即又反应过来问道:“可是后日不是圣人的千秋宴吗,我怎能不去呢?”

  公主娘一句“这便不需得你这个小混球担心了”,便借着“休养”的由头再次将我关了禁闭。

  千秋节的这天,我百无聊赖地瘫在床榻上。

  浣星隔着帘子催道:“主子,这中午的吃食都摆上了,您也起来了吧。”

  我翻了个身哼哼道:“今日他们都甩开我出门去了…这府里即是我当家…想不起便不起…”

  浣星道:“若是殿下一回来,便知道您今日连午饭都不用了。”我一听这话就来气:“若不是你这个叛徒告诉了娘亲我去喝酒的事情,小爷我早就在宫里用饭了。”

  浣星却并不怕我,只笑道:“这不是为主子您好吗?”

  我冷哼了一声,最后还是翻身坐了起来,梳洗后坐在前厅的饭桌前发呆。

  老皇帝为着自己这五十大寿,翻新了一处宫院,取名为兴阳院。前些日虞嘉敏随公主娘亲进宫,被宫中女儿家邀着去建成的兴阳院里赏菊,回来便兴致勃勃地与我描述,那里头是如何天宫般的景色。

  再加上百官于千秋宴上都要像模像样地穿着礼服,五品以上的官员的礼服里都加了流光溢彩的孔雀羽绣线,比那一套上似老古董般的朝服好看多了。故而我已经想了许久,衣绣孔雀羽的沈邈,立在那么个天宫似的地方,又该是怎样一般光景?

  若是沈邈待会儿能与公主府的众人一同回来变好了,我能对他道谢,更能看看他今日的俊俏装束。

  然而眼巴巴的望了一天,没望来我那穿着好看袍子的沈郎,却等回了神色莫名的一家人。

  公主府一行人回来时天已经黑作了一团抹不开的墨色,我早就唤人备好了热茶暖羹,巴巴地赶着讨好公主娘,只愿她发善心免了我的禁闭。

  往日里公主夫妇见了我这般贴心,早就搓揉着我的脸喊“言宝”了,纵是当年偷公主娘压箱底诗稿给驸马爹这般的死罪,也能被我令厨房熬的几碗甜汤消解去。

  却不知今日里生了什么异端,一家人喝完汤羹、暖了身子,神色依旧有些不好。我一开始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劲,只以为大家在千秋宴上遇了些不舒心的事情。

  我连忙用眼神示意浣星,浣星悄悄点了点头道:“这是二郎君守着厨房熬的甜汤,盼着能与殿下解解乏。”

  公主娘亲与驸马爹闻言都喝了一口,我本以为一举功成,只等着他们笑眼夸我,却不料公主娘只是结果仆妇的手帕擦了擦嘴,又对虞嘉敏道:“天色也晚了,敏娘先回房休息吧。”

  虞嘉敏起身带着婢女走了,还特意留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弄得我心里毛毛的。

  纳闷间,公主娘就意有所指地问道:“嘉言一直与柳家的柳子澜走得近,对吧?”

  我一头雾水,但想着少说少错,只点头回到:“正…正是…”

  公主娘又问了个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旁人多道他纨绔,你又怎么以为呢?”

  以我对公主娘的了解,她是委婉表达自己觉得柳潮正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我虽然平日里爱与柳潮损贬,但不意味着旁人也能对着他说三道四,更不愿意看着这辈子自己最亲近的人厌恶他。

  我想了想道:“子澜他平时言行确是有些…不羁,但内里并不差,对…对朋友更是意气。”

  公主娘的眉毛由远山蹙成了尖峰,一旁未吭声的驸马爹忽然语重心长地说:“言宝,你如今也不是垂髫小童,有倾慕之人也是自然。我与你娘亲也不拘你倾慕何人,只是盼你切不要随了那些自诩风流之人,染上朝三暮四的恶习。”

  然后公主娘亲点了点头,表示点到即止,催我入院去休息,免得回去的路上又被夜风吹凉了。

  不是啊,这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朝三暮四?怎么就自诩风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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