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灰烬高中3
三个男生,也都是安排在一个寝室，但这是个空寝室，虽然也是四人间,现在来看,只有他们三个人住，另一个床铺空着。
鲁大西似乎对这里的宿舍条件不是很满意,一直在抱怨,“灰烬高中也不怎么样，我早和我爸说了，不来这种地方,偏要送我过来。”
既然以后是舍友，就算是不想相处,也得弄好关系,安子亦便问，“大西,你为什么要转学？”
“大西？”
鲁大西转过来,用长在“头顶”的眼睛看向安子亦,“别想套近乎，你以为你是谁？一看就是个穷鬼，这地方和你们两正好相配！”
赵晓随是躺着也中枪，“关我什么事啊,而且你这么说话,一点都不利于寝室和谐啊！”
鲁大西冷哼一声,换上校服,“我管你和不和谐。”
安子亦摇摇头，他努力过了，也没有一直贴上去的道理,倒是赵晓随性格随和，而且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便看向窗口的赵晓随，“你在看什么呢？”
“安哥，你，你过来看看……”
赵晓随声音有些不对劲。
窗外是二号宿舍楼，看不到更远的地方，但是在宿舍楼下，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那人的眼睛，仿佛知道他们在哪一个寝室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是吴老师？
外面的天气不是很好，光线也很暗，而且还有灰蒙蒙的雾，他不能确定对方是男是女，只是一身的黑衣服，还有在雾里模糊不清的脸。
但奇怪的是，脸模糊不清，
可不管是谁，为什么要站在楼下，盯着他们的窗户？
哪怕是大中午，也让人觉得怪渗人的。
而且那人站的很笔直，一动不动，给人很僵硬，就，就像是一具尸体站在哪里！
赵晓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安子亦凑了上来:“看哪？”
赵晓随回头看安子亦，拉着他贴近了窗户，然后指着那女人的站的地方:“那有个人在看我们！”
安子亦看去，对面的宿舍楼下什么也没有，“没人啊，你看错了吧。”
赵晓随也愣住了，“刚才明明有人站在那……”
鲁大西在旁边哼哼，“现在是上课时间，有人就怪了，我看你不仅是穷鬼，而且精神有点问题，唉，和精神病住在一个宿舍，不会被传染吧。”
赵晓随有点生气:“你胡说什么呢！”
下课铃响了，安子亦看了眼桌上的时钟，“算了，我们先去吃饭。”
中午十二点，是午饭时间。
鲁大西虽然不屑和两人走在一起，但他不会落下吃饭，但又不能和他们两个走在一排，于是便出现了他一个箭步冲到最前面，大摇大摆往前走，反而衬托的后面两人是他跟班的场景。
进了食堂，到处都是穿着校服，坐的规整的人，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人说话，都在自己吃自己的。
教室这么安静也算了，连食堂也处于静默状态，这多少让安子亦等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或许这就是灰烬高中的严格校规管理效果。
赵晓随不由得想起那个吴老师。
也
是如此严厉，古板，压抑。
食堂不算小，用餐大厅能听见餐具碰撞的声音，但听不见说话声，感觉像坐牢。
忽然，他看见不远处坐着的两人，立刻拉了拉安子亦的袖子，朝着那边指了指。
是苏摇铃和于清。
安子亦点头，他们去用餐口领了学生餐，端着饭菜到了两个女生所在的餐桌。
这里还有很多空位，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地方的学生都是依次坐的整齐，但到这儿和有真空地带一样，仿佛苏摇铃等人有什么病，其他学生都特意避开坐。
安子亦打了声招呼，“一起吃吧。”
他们刚才领到校牌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大家都是高三一班的新生，以后也就是同学。
于清朝他点点头。
赵晓随低声问:“这里也安静了吧，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苏摇铃的学生餐吃的差不多了。
每个人的学生餐都是一样的，有荤有素，一份饭，标准，没有任何选择。
进食堂的时候就能看见那个红色的投诉箱，挂在门口的墙上，特别显眼。
赵晓随挑食，不喜欢吃蔬菜，留下了素菜，他只吃荤菜，觉得味道还不错，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吃。
谁知道鲁大西也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赵晓随乐了，“你不是不屑和我们一起吗？”
鲁大西脸色不变，“你在教我做事？我在哪儿吃你管的着吗？”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问题，是他能说出来的话，但问题在于他完全没有要压低声音的意思。
于是四周的学生，又齐刷刷的停下手里的动作，连菜都不嚼了，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赵晓随被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于清倒是有心里准备，虽然被这么多人一直盯着很让人毛骨悚然，但过一会，他们就不会继续看了。
正在安子亦觉得被盯着很不自在的时候，只听得鲁大西的声音响彻半个食堂，“看什么看，吃你们的！多管闲事，再看眼睛给你们挖出来！”
其他学生闻言，纷纷低下头，不再盯着他们看。
鲁大西得意一笑，“看到没有，什么叫做王霸之气，你们几个学着点，以后在学校里混，跟着我才有未来。”
赵晓随:“……”
牛。
有了鲁大西的一嗓子，赵晓随就算是和大家小声说话，也显得没那么显眼了，他看向苏摇铃:“哎，苏同学，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是不是想家了？我还是第一次住住宿制的学校呢，没想到这地方管理的这么严格。”
苏摇铃摇头:“倒不是因为这个，你们先吃吧。”
她坐直了身体，看向那些一个个低着头，目不斜视，一句话也不说的人，从那些学生的表情上能看出来，有的是真的没有表情，而有的还有些学生该有的神态，只是出于某种畏惧，才不敢抬头和说话。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到了食堂门口的那个红色信箱。
投诉箱的颜色暗沉，像是用血染过，而后血液又干涸了，在这灰色的世界里格外刺眼。
看着看着，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吴老师！
依然是脸色阴沉，穿着一声黑色，女人站在门口，双眼盯着苏摇铃，她一转动目光，就正好对上这女人的视线。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吴老师！
但仔细看看，苏摇铃又觉得这张脸很陌生。
她绝对没有见过这张脸，但为什么……
“好巧啊，又遇到你们了！”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苏摇铃转过去，没看到人，因为人已经从她身侧绕到对面坐了下来。
她再次看向门口，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哪个正常的老师，会站在食堂门口盯着你吃饭，而且还自带闪现技能。
苏摇铃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那个自来熟的人身上。
从声音她听得出来，是校门口碰到的陆野。
果然，陆野在她对面坐下，放下学生餐，便看向众人，笑道，“抱歉啦，刚才在校门口没说一声就跑了，吴老师你们见过了吧，她的脾气可真不好，要是让她知道我来接你们来迟了，真没我好果子吃。”
赵晓随见过吴老师，知道那种压迫感，道，“没事，我们都弄好了，下午就可以上课，以后就麻烦你了！”
陆野又笑了笑，眼睛弯弯的，个子也高，坐下来还挺挡视线，“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对了，你们都是第一天才来学校，可要小心啊。”
于清问:“小心什么？”
陆野压低声音:“小心不要违反校规！”
他拿起筷子，“班主任可是很严格的。”
赵晓随问:“校规？就是入学手册上那些内容吗？”
陆野点点头，“对，但也不止那些内容，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对了，晚上出来玩吗？教学楼后面有个好玩的地方，我们悄悄去！”
安子亦疑惑道:“晚上不是要上课吗？”
陆野满不在乎，“晚自习没有老师来巡守的，我们只需要在班主任来之前回到教室，把提前做好的作业交了就行。”
于清没想到入学第一天就被同学教唆逃课，“……你刚才还让我们遵守校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陆野压低声音，“而且，那个地方真的有好玩的，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知道为什么手册上要写学校里没有任何乐器吗？”
赵晓随被勾起了好奇心:“为什么？”
“最北边那栋教学楼的后面有一栋废弃的艺术楼，说是艺术楼，其实之前是音乐楼，传说以前有学生莫名其妙在那里失踪，一个月后，又在那里发现了失踪学生的尸体！”
赵晓随:“卧槽，这不是闹鬼吗，你胆子真大！”
陆野笑了笑，“都说了是传说，谁知道真假呢？”
他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会说话，且是引人入胜的那种，让人不由得听进去他所说的话，“但怪异的是，学生的尸体送回去之后第二天，那个出事的学生居然又来上课了！”
安子亦没想到还有后续:“然后呢？”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失踪过一个月，但当时发现尸体的老师确信他已经死了，那是个音乐老师，后来，那个音乐老师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再次回来上课的时候，改口说自己当时看错了，但是他也不打算教音乐，对了，这个老师，就是我
们班主任。”
“后来经常有学生在那里失踪，但很快又会回来，后来校长去看过之后，就把那栋楼关闭，也取消了所有的音乐课程，不让任何人进入那栋楼。”
陆野说完，低声道，“怎么样？如果说这个学校有什么秘密的话，那一定藏在那栋废弃的大楼里！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看？”
安子亦是有点兴趣，但他更不想第一天上课就被抓到逃课，“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吧，你怎么不找其他同学去呢？”
陆野叹了口气，扫了眼身侧那些低头吃饭的学生，“你们看，他们像是会理我的样子吗？”
他垂头，有些失落道，“他们别说和我逃课了，就是多说一句话都不行，转身就去找班主任打小报告。”
说完，又期待地看向众人，“你们不会去打我的小报告吧？”
苏摇铃:“很难说，毕竟那边坐着一个鲁大西。”
整个食堂只有他们这桌在说话，鲁大西又离的很近，他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到，“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那种找老师打小报告的人？”
苏摇铃:“这么说来，是我们误会你了？”
鲁大西冷哼:“找老师反应问题的而已，怎么能叫打小报告？”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算偷？
苏摇铃看向陆野，带上同情的目光，“陆同学你完了，鲁大西为了在班主任面前留下好印象，一会下午就会把你卖掉，你甚至活不到晚自习。”
陆野啊了一声:“那怎么办啊，我也只是想和大家一起做点事情而已啊。”
苏摇铃点头:“放心，我会帮你。”
陆野眼睛又亮了起来，由衷地感叹:“苏同学，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鲁大西差点摔筷子:“喂！我还没说要找班主任啊！”
安子亦扶额:“……”
你们三个在这里大声聊天是真的有人在遵守校规吗？
吃完饭，几人分开，往寝室走，午休结束后要下午两点半才上课。
于清和苏摇铃的宿舍更近一些，就是食堂南边不远处的四号楼，两人很快到了寝室里，另外两个舍友已经在床位上了，
卓悦是一个高个女生，短发及耳，坐在上铺看书，有人进了寝室，她头也没抬。
卜程程坐在下铺，个子矮一些，扎着马尾，有点娃娃脸，她倒是给了点反应——看了两人一眼，但也没有说话。
于清打了一下招呼，“你们好，我们是新来的室友，我叫于清。”
苏摇铃言简意赅，“苏摇铃。”
卜程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们两个和食堂的那些学生一样，没什么区别。
于清以为她们是专注自己的事情，在加上一路上见到的灰烬高中的学生都是这个样子，便没有多在意。
四人午睡了一会，朦朦胧胧间，于清似乎听到了一阵笛声。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床板，苏摇铃在她的上铺，而那笛声很远，并不是从寝室或者宿舍走廊里传来的。
她坐起来，对面床上的两人躺的笔直，一动不动，但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这声音很微弱，于清便跟着声音的方向试图找到来源。
她来到了窗前。
听了一下，果然笛声是从窗户外面传来的。
窗户外面是食堂，但这声音似乎更远……
食堂的北方，是……
一栋没见过的大楼！
食堂并不高，挡住了大楼的大部分，只露出部分灰白的墙体。
等等。
于清想到了什么——
食堂的南边是宿舍，东边是教学楼，那食堂的北边，也差不多是教学楼的最北边，那里，是陆野提到过的艺术楼！
可入学手册上说过，学校里没有任何乐器，但怎么会有笛声呢？
“是从艺术楼传过来的。”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于清差点回头给背后的人一拳。
苏摇铃后退了一步，正好躲过于清刚刚抬到一半的手肘，“是我。”
她的听力很好，这声音能叫醒于清，也能叫醒她。
于清说:“你听到了？”
苏摇铃点头，“有人在吹笛子。”
两人站在窗口，听了几秒，却发现那声音消失了。
她们没回头，所以也没看到，此刻躺在下铺的卜程程，也没有睡着，而是睁开眼睛，从床铺下的阴影里微微抬头，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
她的眼珠一动不动，黑色的眼睛，像是定格住了，等两人转过来，她又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恢复了原本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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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大西似乎对这里的宿舍条件不是很满意,一直在抱怨,“灰烬高中也不怎么样，我早和我爸说了，不来这种地方,偏要送我过来。”
既然以后是舍友，就算是不想相处,也得弄好关系,安子亦便问，“大西,你为什么要转学？”
“大西？”
鲁大西转过来,用长在“头顶”的眼睛看向安子亦,“别想套近乎，你以为你是谁？一看就是个穷鬼，这地方和你们两正好相配！”
赵晓随是躺着也中枪，“关我什么事啊,而且你这么说话,一点都不利于寝室和谐啊！”
鲁大西冷哼一声,换上校服,“我管你和不和谐。”
安子亦摇摇头，他努力过了，也没有一直贴上去的道理,倒是赵晓随性格随和，而且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便看向窗口的赵晓随，“你在看什么呢？”
“安哥，你，你过来看看……”
赵晓随声音有些不对劲。
窗外是二号宿舍楼，看不到更远的地方，但是在宿舍楼下，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那人的眼睛，仿佛知道他们在哪一个寝室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是吴老师？
外面的天气不是很好，光线也很暗，而且还有灰蒙蒙的雾，他不能确定对方是男是女，只是一身的黑衣服，还有在雾里模糊不清的脸。
但奇怪的是，脸模糊不清，
可不管是谁，为什么要站在楼下，盯着他们的窗户？
哪怕是大中午，也让人觉得怪渗人的。
而且那人站的很笔直，一动不动，给人很僵硬，就，就像是一具尸体站在哪里！
赵晓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安子亦凑了上来:“看哪？”
赵晓随回头看安子亦，拉着他贴近了窗户，然后指着那女人的站的地方:“那有个人在看我们！”
安子亦看去，对面的宿舍楼下什么也没有，“没人啊，你看错了吧。”
赵晓随也愣住了，“刚才明明有人站在那……”
鲁大西在旁边哼哼，“现在是上课时间，有人就怪了，我看你不仅是穷鬼，而且精神有点问题，唉，和精神病住在一个宿舍，不会被传染吧。”
赵晓随有点生气:“你胡说什么呢！”
下课铃响了，安子亦看了眼桌上的时钟，“算了，我们先去吃饭。”
中午十二点，是午饭时间。
鲁大西虽然不屑和两人走在一起，但他不会落下吃饭，但又不能和他们两个走在一排，于是便出现了他一个箭步冲到最前面，大摇大摆往前走，反而衬托的后面两人是他跟班的场景。
进了食堂，到处都是穿着校服，坐的规整的人，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人说话，都在自己吃自己的。
教室这么安静也算了，连食堂也处于静默状态，这多少让安子亦等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或许这就是灰烬高中的严格校规管理效果。
赵晓随不由得想起那个吴老师。
也
是如此严厉，古板，压抑。
食堂不算小，用餐大厅能听见餐具碰撞的声音，但听不见说话声，感觉像坐牢。
忽然，他看见不远处坐着的两人，立刻拉了拉安子亦的袖子，朝着那边指了指。
是苏摇铃和于清。
安子亦点头，他们去用餐口领了学生餐，端着饭菜到了两个女生所在的餐桌。
这里还有很多空位，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地方的学生都是依次坐的整齐，但到这儿和有真空地带一样，仿佛苏摇铃等人有什么病，其他学生都特意避开坐。
安子亦打了声招呼，“一起吃吧。”
他们刚才领到校牌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大家都是高三一班的新生，以后也就是同学。
于清朝他点点头。
赵晓随低声问:“这里也安静了吧，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苏摇铃的学生餐吃的差不多了。
每个人的学生餐都是一样的，有荤有素，一份饭，标准，没有任何选择。
进食堂的时候就能看见那个红色的投诉箱，挂在门口的墙上，特别显眼。
赵晓随挑食，不喜欢吃蔬菜，留下了素菜，他只吃荤菜，觉得味道还不错，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吃。
谁知道鲁大西也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赵晓随乐了，“你不是不屑和我们一起吗？”
鲁大西脸色不变，“你在教我做事？我在哪儿吃你管的着吗？”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问题，是他能说出来的话，但问题在于他完全没有要压低声音的意思。
于是四周的学生，又齐刷刷的停下手里的动作，连菜都不嚼了，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赵晓随被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于清倒是有心里准备，虽然被这么多人一直盯着很让人毛骨悚然，但过一会，他们就不会继续看了。
正在安子亦觉得被盯着很不自在的时候，只听得鲁大西的声音响彻半个食堂，“看什么看，吃你们的！多管闲事，再看眼睛给你们挖出来！”
其他学生闻言，纷纷低下头，不再盯着他们看。
鲁大西得意一笑，“看到没有，什么叫做王霸之气，你们几个学着点，以后在学校里混，跟着我才有未来。”
赵晓随:“……”
牛。
有了鲁大西的一嗓子，赵晓随就算是和大家小声说话，也显得没那么显眼了，他看向苏摇铃:“哎，苏同学，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是不是想家了？我还是第一次住住宿制的学校呢，没想到这地方管理的这么严格。”
苏摇铃摇头:“倒不是因为这个，你们先吃吧。”
她坐直了身体，看向那些一个个低着头，目不斜视，一句话也不说的人，从那些学生的表情上能看出来，有的是真的没有表情，而有的还有些学生该有的神态，只是出于某种畏惧，才不敢抬头和说话。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到了食堂门口的那个红色信箱。
投诉箱的颜色暗沉，像是用血染过，而后血液又干涸了，在这灰色的世界里格外刺眼。
看着看着，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吴老师！
依然是脸色阴沉，穿着一声黑色，女人站在门口，双眼盯着苏摇铃，她一转动目光，就正好对上这女人的视线。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吴老师！
但仔细看看，苏摇铃又觉得这张脸很陌生。
她绝对没有见过这张脸，但为什么……
“好巧啊，又遇到你们了！”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苏摇铃转过去，没看到人，因为人已经从她身侧绕到对面坐了下来。
她再次看向门口，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哪个正常的老师，会站在食堂门口盯着你吃饭，而且还自带闪现技能。
苏摇铃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那个自来熟的人身上。
从声音她听得出来，是校门口碰到的陆野。
果然，陆野在她对面坐下，放下学生餐，便看向众人，笑道，“抱歉啦，刚才在校门口没说一声就跑了，吴老师你们见过了吧，她的脾气可真不好，要是让她知道我来接你们来迟了，真没我好果子吃。”
赵晓随见过吴老师，知道那种压迫感，道，“没事，我们都弄好了，下午就可以上课，以后就麻烦你了！”
陆野又笑了笑，眼睛弯弯的，个子也高，坐下来还挺挡视线，“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对了，你们都是第一天才来学校，可要小心啊。”
于清问:“小心什么？”
陆野压低声音:“小心不要违反校规！”
他拿起筷子，“班主任可是很严格的。”
赵晓随问:“校规？就是入学手册上那些内容吗？”
陆野点点头，“对，但也不止那些内容，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对了，晚上出来玩吗？教学楼后面有个好玩的地方，我们悄悄去！”
安子亦疑惑道:“晚上不是要上课吗？”
陆野满不在乎，“晚自习没有老师来巡守的，我们只需要在班主任来之前回到教室，把提前做好的作业交了就行。”
于清没想到入学第一天就被同学教唆逃课，“……你刚才还让我们遵守校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陆野压低声音，“而且，那个地方真的有好玩的，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知道为什么手册上要写学校里没有任何乐器吗？”
赵晓随被勾起了好奇心:“为什么？”
“最北边那栋教学楼的后面有一栋废弃的艺术楼，说是艺术楼，其实之前是音乐楼，传说以前有学生莫名其妙在那里失踪，一个月后，又在那里发现了失踪学生的尸体！”
赵晓随:“卧槽，这不是闹鬼吗，你胆子真大！”
陆野笑了笑，“都说了是传说，谁知道真假呢？”
他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会说话，且是引人入胜的那种，让人不由得听进去他所说的话，“但怪异的是，学生的尸体送回去之后第二天，那个出事的学生居然又来上课了！”
安子亦没想到还有后续:“然后呢？”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失踪过一个月，但当时发现尸体的老师确信他已经死了，那是个音乐老师，后来，那个音乐老师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再次回来上课的时候，改口说自己当时看错了，但是他也不打算教音乐，对了，这个老师，就是我
们班主任。”
“后来经常有学生在那里失踪，但很快又会回来，后来校长去看过之后，就把那栋楼关闭，也取消了所有的音乐课程，不让任何人进入那栋楼。”
陆野说完，低声道，“怎么样？如果说这个学校有什么秘密的话，那一定藏在那栋废弃的大楼里！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看？”
安子亦是有点兴趣，但他更不想第一天上课就被抓到逃课，“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吧，你怎么不找其他同学去呢？”
陆野叹了口气，扫了眼身侧那些低头吃饭的学生，“你们看，他们像是会理我的样子吗？”
他垂头，有些失落道，“他们别说和我逃课了，就是多说一句话都不行，转身就去找班主任打小报告。”
说完，又期待地看向众人，“你们不会去打我的小报告吧？”
苏摇铃:“很难说，毕竟那边坐着一个鲁大西。”
整个食堂只有他们这桌在说话，鲁大西又离的很近，他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到，“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那种找老师打小报告的人？”
苏摇铃:“这么说来，是我们误会你了？”
鲁大西冷哼:“找老师反应问题的而已，怎么能叫打小报告？”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算偷？
苏摇铃看向陆野，带上同情的目光，“陆同学你完了，鲁大西为了在班主任面前留下好印象，一会下午就会把你卖掉，你甚至活不到晚自习。”
陆野啊了一声:“那怎么办啊，我也只是想和大家一起做点事情而已啊。”
苏摇铃点头:“放心，我会帮你。”
陆野眼睛又亮了起来，由衷地感叹:“苏同学，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鲁大西差点摔筷子:“喂！我还没说要找班主任啊！”
安子亦扶额:“……”
你们三个在这里大声聊天是真的有人在遵守校规吗？
吃完饭，几人分开，往寝室走，午休结束后要下午两点半才上课。
于清和苏摇铃的宿舍更近一些，就是食堂南边不远处的四号楼，两人很快到了寝室里，另外两个舍友已经在床位上了，
卓悦是一个高个女生，短发及耳，坐在上铺看书，有人进了寝室，她头也没抬。
卜程程坐在下铺，个子矮一些，扎着马尾，有点娃娃脸，她倒是给了点反应——看了两人一眼，但也没有说话。
于清打了一下招呼，“你们好，我们是新来的室友，我叫于清。”
苏摇铃言简意赅，“苏摇铃。”
卜程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们两个和食堂的那些学生一样，没什么区别。
于清以为她们是专注自己的事情，在加上一路上见到的灰烬高中的学生都是这个样子，便没有多在意。
四人午睡了一会，朦朦胧胧间，于清似乎听到了一阵笛声。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床板，苏摇铃在她的上铺，而那笛声很远，并不是从寝室或者宿舍走廊里传来的。
她坐起来，对面床上的两人躺的笔直，一动不动，但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这声音很微弱，于清便跟着声音的方向试图找到来源。
她来到了窗前。
听了一下，果然笛声是从窗户外面传来的。
窗户外面是食堂，但这声音似乎更远……
食堂的北方，是……
一栋没见过的大楼！
食堂并不高，挡住了大楼的大部分，只露出部分灰白的墙体。
等等。
于清想到了什么——
食堂的南边是宿舍，东边是教学楼，那食堂的北边，也差不多是教学楼的最北边，那里，是陆野提到过的艺术楼！
可入学手册上说过，学校里没有任何乐器，但怎么会有笛声呢？
“是从艺术楼传过来的。”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于清差点回头给背后的人一拳。
苏摇铃后退了一步，正好躲过于清刚刚抬到一半的手肘，“是我。”
她的听力很好，这声音能叫醒于清，也能叫醒她。
于清说:“你听到了？”
苏摇铃点头，“有人在吹笛子。”
两人站在窗口，听了几秒，却发现那声音消失了。
她们没回头，所以也没看到，此刻躺在下铺的卜程程，也没有睡着，而是睁开眼睛，从床铺下的阴影里微微抬头，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
她的眼珠一动不动，黑色的眼睛，像是定格住了，等两人转过来，她又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恢复了原本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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